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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作為父親是要做個好榜樣的,但這次的這個念頭,是不是有些不對呢?
說到底,這也是偷東西。
這怕是會影響孩子們的三觀形成,特別是在座的幾個小的。
啊,他又失策了,沒叫人先帶著小崽子們出去玩耍,讓他們過於早的接觸成年人的世界了。
哪知道他這一表露遲疑的意思,言嵐立馬就道:「爹,你這話不對,你這是劫富濟貧。」
「再說了,即便不提這一茬,就說咱們與明德帝那混蛋的……私怨,把他的國庫搬空怎麼不行了?」
「咱們也不是要自己留著,也是要解救黎民於水火。」
他話一出口,阿牧等人也開始附和。
言巍也不由看過來,總覺得他哥剛才那一停頓有什麼問題,以及什麼私人恩怨,為什麼他哥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
——感覺不願多提並不是怕觸及傷痛的樣子,反倒是不想他知道?他可沒漏看他哥那隱晦地瞥向他的一眼。
言巍頓時就等著這場散去後,找他哥私下談談。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家的事兒為什麼他不能知道?
他自是知道要不讓爹爹擔心,但他哥不應該瞞著他。
「是啊,言叔。你若是有法子叫他們的國庫空空如也,不如就做了。將那些錢都給了黎民百姓,也好叫他們吃飽飯。」時景泓也勸說。
其實他哪裡能不懂戰火連天,受苦的永遠都是百姓?可是不走這一步,指望那幾個享受著民脂民膏的傢伙幡然悔悟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那盛世明君,但他願意為了天下的安穩與繁華去努力。
言夙看著激動的幾個孩子,自然也就點了點頭。
他一確定下來,時景泓就不免開始籌謀,到底是兩國國庫,即便言夙的武功再高,只怕也不是容易事。
而且國庫之中的東西繁多,言夙也需要人手搬運不是?
他腦中過了一遍又一遍,哪裡人能去幫忙呢?那些人適合跟隨言夙,那些人可以幫著運輸、護送。
而那倆皇帝得知國庫被盜,必然會極力反撲。
哪怕是將金銀就地分送給當地百姓,也不是個輕易的事兒。
——腦筋一熱偷國庫,但是冷靜下來一想後續善後的事兒,還真的多不勝。然而這種又能解他兩國圍困、又能叫兩國吃癟的事兒,他怎麼可能因為這一點點的困難,就放棄呢?
言夙看著時景泓變化多端的臉色,總覺得這孩子一時想了好多事兒,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是想起了什麼為難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時景泓:我叔對我的愛就是沉,而且還是金光閃閃
——
言夙:其實我只需要一個帶路的。光給我一個方向的話,我容易跑過頭……
——
第164章
相較於建安戰火後的面貌,盛京可謂是繁榮昌盛。絲毫不見戰火的緊張。
這裡的人倒不是一點不知道戰火連天,只是與他們而言,那都是齊國之事,都是邊境之事。
他們盛京不論是在晉國,還是在武安朝時,都是國都,都是一國心腹,所以他們不曾有過戰火到家門口的危機感。
被時景泓派來的領路人,一路都是滿眼驚異——倒不是不想有別的情緒,實在是言夙的速度太快,但凡想看清路上有點什麼,都會頭暈眼花。
沒見過車、船、飛機的古代人,此時此刻先體會過「暈車」「暈機」,當然,他的真實情況是暈輕功。
即便是「幾經浮沉」,每次停下來的時候,他都覺得腳底綿軟。
此刻坐在盛景城的酒樓里,他整個人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路上他還在盤算,等到了盛京城外要怎麼混入城中,結果就這青天白日的,言夙就拎著他的腰帶,帶著他翻了城牆。
就離譜。但,真刺激。
——言夙的刺激在於不用交進城費,一分一厘都不給明德帝賺。而他的刺激,自然……就是刺激,哪裡都刺激。
坐到酒樓里,他表面上裝的若無其事,一派落落大方,心底卻是砰砰亂跳,好久沒有平息。
「快點吃啊,吃完了我再送你出城去。」言夙低聲道。一路披星戴月,他雖是不累,但還是那句話,吃不好喝不好的。
原本他倒是想再睡個好覺,但又怕夜長夢多。
——倆皇帝都能派人刺殺他了,手上八成是有他的畫像。他倒是不用受城門口的檢查,可若是在城裡晃悠的時候被認出來怎麼辦?
而且季舒彧當初可是從盛京逃出去的,認識他這張臉的人多少肯定有些。
所以還是速戰速決。
而且睡在別人的皇城裡,言夙到是無所謂,只怕這領路的小陸會覺得難以入眠。
小陸口中還咬著一塊肉,聽到言夙的話後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立刻咽下口中的肉,顧不得噎得慌:「……您,您是想,今夜就行動?」
他的眼中滿是驚詫,帶著一些壓不住的心慌,就這麼幹了嗎?這麼大的事情不謀劃謀劃?
——其實小陸作為帶路的小陸,其實並不知道言夙來盛京的具體任務。但皇上的鄭重其事還是叫他理解其中的艱險。
言夙挑眉看著一瞬間緊繃的小陸:「你這麼緊張作甚?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許是言夙的態度太過隨意,小陸一瞬間自我懷疑,是不是他自己想的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