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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自己身下某處,冒出一陣陣寒涼。
——雖然已經入秋,但是他們一群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還追了野豬一路,早就熱的不行。
梁飛訕訕放下自己手中半拉的弓箭。
「咳,不知小兄弟是哪裡人?叫甚名?身手當真了得。」
他站在原地沒動,不敢貿然靠近。
而且雖說這野豬本該是他們勢在必得的獵物,但現在畢竟落在別人手中,還是個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物手中,他不得不先表達一下自己的「善意」。
哪怕他們人多,貿然跟言夙鬧矛盾,也不是明智之舉。
他在心中更有猜測,覺得言夙怕不是什麼土族或者流竄的凶人?
——真要是哪家的良家子弟,能這般模樣躲在這山里?
而不論是土族還是其他,他得稍稍打聽一下,心裡有底,這山畢竟離他們村子也不過是一日多的腳程。
要是這人是個兇殘且圖謀不軌的,他們可就睡不安寢了。
言夙捋了捋剛才撩了一臉的雜亂頭髮,對梁飛的話半懂不懂,一時不敢多說什麼,就面無表情的說,自己叫做言夙。
——但也算是陰錯陽差的回答了梁飛的一個問題。
梁飛屏氣凝神聽著言夙的話,想要辨別他的口音,然而……
連到底是個南方人還是北方人,都分不清,這口音真古古怪怪的。
而言夙也絕口不提自己是哪裡人,這讓梁飛更加疑慮重重。
這要是個土族,他們互不相干就是——想必也就是往這邊的山裡找點食吃,總歸是要回他的土族寨子所在的山裡。
可對方對此隱而不談,莫不真是個躲入深山的強盜、賊人之流?
梁飛心裡有了決算,哪怕是誤會了人家,但為了村里人的性命考慮,他不得罪也不深交,就當沒看見,明哲保身。
——反正野豬也確實是死在對方的手裡,哪怕他們追了許久。
但白耗些力氣,也好過惹了什麼煞神。
卻聽言夙翻過來問他:「你們是住在附近嗎?」
言夙也察覺他們的口音有些古怪,但顯然這時候現學是來不及了,言夙也只能用自己熟悉、習慣的說話方式向他們打聽消息。
——好不容易遇上活人,言夙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梁飛:「……」。
我屮艸芔茻,這什麼人這是,還想打聽我們的住處?怕不是真有什麼圖謀吧?
這時,就見他們身側已經有些黑黢黢的洞裡,忽然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呼喚:「粑粑。」
梁飛:帶著孩子,好像不是什麼強盜、賊人行為吧?
第7章
梁飛一邊告誡自己,不能因為一個孩子就放鬆必須的警惕性,一邊努力讓自己的面部表情柔和,以免嚇著這個小孩子。
言夙忽的把滿口噴血的野豬往梁飛等人的身邊一甩,在大崽徹底走到洞口的時候,已經到了崽子眼前,將崽抱在懷裡。
「粑粑?」大崽遲疑地仰頭看言夙,又想越過他的肩頭往外面窺探——之前就吵吵鬧鬧的,剛才更是咚的一聲大響。
還有梁飛等人被嚇到的驚呼聲。
作為為了弟弟和粑粑操碎心的大崽,他想要了解事情始末的心十分迫切,然而言夙將他的頭摁在懷裡。
——堅決不能讓崽崽們看到血腥的場面。
「弟弟呢?醒了嗎?」言夙還特別精準的抓住了大崽的點,見粑粑反正也沒事兒,大崽的心思立刻就被帶回到小崽身上。
剛才除了外面的聲響讓大崽忍不住出來看之外,小崽的情況也是另一個原因。
睡著的小崽,又開始小聲壓抑的抽泣。
之前,言夙還以為是小崽太餓了,餓到睡著還難受,所以才哼哼唧唧的啜泣。
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不是這麼簡單,然而言夙看著小崽的狀況也是一籌莫展。
言·第一次養崽的粑粑·夙,這會兒有點慌,輕輕推了小崽好一會兒,嗚嗚咽咽的小崽也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小手小腳還因為言夙的碰觸,更加緊緊蜷縮起來。
——本來瘦弱許多的小身子,更就剩下糰子大。
大崽急的手指攪在一起,甚至因為指甲的不平整而在細嫩的皮膚上劃出痕跡,但他毫無察覺一般,一雙眼睛緊盯弟弟,一張小臉滿是擔心。
卻不敢出聲。
——不知道是怕打擾到言夙,還是怕驚擾了什麼會讓他們更加陷入絕境的傢伙。
言夙輕聲喊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效用,又不敢大聲喊叫更加驚嚇孩子,眉頭越走越緊。
忽然,他聽到外面的一些聲音,這才想起來外面還有好些人。的
一隻成年的野豬,縱然因為今年年成不好有些少膘,可也有快兩百斤的體格,可這樣的重量,言夙隨手一扔,像是扔一塊抹布?
猝不及防之下,雖然野豬離著他們還有幾步遠就落了地,可他們驚詫瞪大的眼睛和大張的嘴,還是被揚起的灰塵給嗆的不行。
——所以這位不知身份的、很有可能是武林中人的能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飛望著野豬,又看了看山洞,陷入了沉思,一時都沒顧得上身邊其他人的議論紛紛。
直到言夙從山洞裡出來,梁飛受驚似的,猛然回頭,用手裡的弓敲了一下旁邊還在爭議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