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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是想去唾棄言夙,沈飛玹也沒趁著自己吃飯的時間去——不然誰知道言夙會說些什麼敗壞他胃口的話?這種事兒言夙又不是干不出來,甚至都不是干一回兩回了!
沈飛玹讓小二給言夙那邊送了些菜,就在酒樓里一邊唾棄言夙,一邊滿足的吃一頓好的。
只是當他出去的時候,言夙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沈飛玹當然知道他們是去了衙門——但這未免也太趕了一點?
他拉住那個送菜的小二:「那一桌人什麼時候走的?」
小二心裡還說這兩座客人奇怪呢,即便有這麼有錢的同伴,為什麼不一起進他們酒樓來吃,攏共也沒有多幾步路不是?
但這些質疑客人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
「挺早的呢。」看沈飛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樣子,小二不免安慰一二,「客官您莫擔心,這進衙門辦事兒都是這樣子的。」
「總不好叫官爺們多等一個瞬息的。」至於他們尋常老百姓是等了幾個時辰,又有誰會在意呢?
——其實言夙反倒是覺得那間耳房裡比這喧鬧的大街上清淨。
沈飛玹揮手叫小二走,並不打算聽取他的意見去衙門裡看看。
但也沒打算就此回城裡,反正沈少爺有錢,都來了鎮上,不得逛逛街——雖然朱陽鎮也沒多繁華,還入不得沈少爺的法眼,可也比落花村熱鬧不是?
——至於是等言夙落戶的結果?呵,這從何說起呢,他沈飛玹又不落戶。
沈飛玹接過小販包好的一包糕點,就察覺身後一道輕巧但極快的的腳步聲靠近,他一手托著糕點,一手出手如電向著身後襲去。
大護衛只覺得一道勁風直撲自己的面門,連忙後退、仰頭、伸手格擋。
同時說:「沈少爺,是我。」
沈飛玹這才收了攻勢,在一眾過路百姓驚訝又有些擔憂的注視下,恢復成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沈飛玹撣了撣袖子。
——其實他已經沒穿著綾羅綢緞的廣袖衣袍,所以這個袖子真的不用撣。
大護衛老實地道:「主子要的竹棚已經都搭好了,所以我來問問接下來做些什麼。」
沈飛玹猶疑地盯著這個看著十分老實的傢伙。
就這?就這還需要來通知言夙?
太過特意了,可就顯得有些深意了。
不過沈飛玹也沒有立刻點破這一點,示意大護衛那就直接去找言夙。
「啊這,主子在衙門中的話,這,我是不太好進去的呀。」大護衛道。
——他還是沒有身份的黑戶呢。
叫言夙主子這事兒都不能叫外人知道——奴籍雖不課稅,可也是要登記在冊的——收一筆登記和保障的費用。
奴籍的賣身契不過官方的明路,到時候奴僕們跑了,官府可是不多問的。
——雖說過了官府明路的奴僕,真跑了也是自家找到才能憑藉賣身契將人帶回來。
但若是官府不認這一張賣身契,跑了的奴僕可就真是跑了。
沈飛玹打量著笑的討好、憨厚的大護衛,這傢伙很不對啊,真要進衙門去找言夙,裝作是朋友、同村不都是可以?
稍微給門房塞幾個銅板,讓門房幫忙將人叫出來也是可以的呀。
大護衛:「……」被收繳過的人,哪裡還會有錢?
當然他不去衙門,原因並不是以上任何一個,而是他自己也明白他來找言夙打的由頭,可不算是什麼事兒。
——所以完全可以預見,這不會得到言夙的好臉色。
那為什麼他還非來不可?
他們都啃了好幾天的硬饅頭了!糙米粥也刮嗓子,他們真的是缺油水了。
但是經過言夙之前劈竹子的「敲打」,他們又「深覺得」辦事不利的他們沒資格吃好吃的。
——竹棚終於做完,雖然這個由頭不太好,但他們還是僅僅抓住了。
而在看到沈飛玹後,大護衛就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換一個「求」購對象。
沈少爺有錢啊!
沈飛玹總覺得大護衛看自己的目光漸漸變味,而且對自己頗有些痴纏的意味?這傢伙都不覺得自己此刻有多奇怪嗎?
被麻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沈飛玹,剛準備擺脫這個眼神越發噁心的傢伙,就被大護衛一把拉住,進了旁邊的一家點心鋪子。
沈飛玹:「……」,為什麼這些傢伙對言夙畢恭畢敬到謹小慎微,在他面前竟然還敢這麼幹?
不過不等沈飛玹出聲,大護衛就低聲道:「沈少爺小心,有人盯上咱們了。」
——如果說這話的時候,大護衛放下手中不挑不選,大包大攬拿的糕點,就會更有說服力。
「這是隱蔽呢,讓對方覺得咱們還沒發現她。」大護衛低聲說完這句就開始跟小二搭茬,這個好吃,那個賣什麼價。
行唄,這就是大隱隱於市。
沈飛玹咬牙認了這傢伙的不靠譜行為,因為經過大護衛提醒,他也察覺出一絲異樣只不過對方的隱匿本事應該不錯,他一時還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與位置。
「你們的人,知道了言夙的蹤跡?」沈飛玹問大護衛。
大護衛連忙將口中的糕點咽下去,以此表達自己還是專業的。
「還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我們一路的。」不論是藏匿還是跟蹤的方式方法都跟他們不是一個路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