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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看我多瞎,有石頭也沒看見。」
「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石頭又沒有我硬,踢碎了就是。」
言夙的目光在男人們身上來來回回,讓男人們的腦子裡都響起一個問題,「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這石頭硬」?
他們真切的覺得言夙的眼神是這麼問他們的。
「……」,就很過分,他們更加確信言夙是幫那倆兄弟的了,可是偏偏他們又沒有證據還打不過。
——太操蛋了。
最先到言夙身前的那個男人,壓下心頭的驚懼,打著圓場說道:「嗐,嗐呀,這兄弟一看就不像是會說瞎話的人。他說沒看著,肯定就沒看著。」
「走走,咱們往這邊趕緊著追一追,說不定也就跑前面不遠。」
男人招呼著,其他嚇的不輕的男人連忙應和,呼啦啦就往村外跑。
——就連那個剛才還一副怒火沖頭,看誰都不順眼的跛腳男人,都跑出了不慢那些腿腳健全男人多少的速度。
梁飛終於可以放聲笑出來,對著言夙豎起大拇指,道:「高,要論氣人,還是你高。」
他第一個誇讚出口的時候,言夙還以為是誇他應對得宜,結果這到底是誇人還是罵人?
——言夙覺得這似乎不是什麼好話,可梁飛又很真誠的樣子。
鬧不清楚,言夙也就放棄了,轉身叫躲藏著倆兄弟出來。
沈星其實腿都有些發軟——因為累的,也因為嚇的的,他剛才多怕被發現啊。
他們可是當著言夙和梁飛的面躲起來的,也不知道梁飛兩人能不能幫他,能不能反應過來他們背上人的身份。
——還怕梁飛他們誤會什麼,然後直接就告訴了跛腳男人他們的蹤跡。
更怕這些男人直接就四處搜查,畢竟他的體力真的所剩無幾,背著人是真的跑不動了。
「言哥哥,謝謝你。」沈雨就沒那麼多想法,衝出來對言夙道謝,聲音脆生生之餘,還滿是崇拜。
——一腳能碎石,能威懾那些壞人。言哥哥真的是太厲害了。
他都不像上午去見言夙時,那般規規矩矩叫言公子了,一激動,就想叫言哥哥,表達自己對這個大哥哥的崇拜。
不過也沒忘記自己的親哥哥,回頭一看沈星還沒出來,沈雨連忙去幫忙。
沈星正將沈梨撐起來,他這會兒沒力氣背了,就這樣撐著慢慢走——總不能原地停著,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再找回來?
他們現在只要一刻不回到家,就一時不算安全。
沈雨架著沈梨另一邊的身子,他年紀還小,但好在沈梨並不高大,他還能撐在她的腋下。
「這是,你姑姑?」梁飛有些遲疑的開口,沈梨比他還年長几歲,他對沈梨是有些印象的。
——但現在卻完全跟他印象里對不上號。
不知是多年未見的對不上號,而是這簡直就像是兩個人。如果不是經過之前的分析,他根本都不敢開這個口。
而沈星點了點頭。
他也沒想到短短半月多的時間沒見,他姑姑就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沈星和沈雨再也顧不上其他,總之他們姑姑絕對是不能死——連兄弟幾乎沒有怎麼商量,就直接將人背了出來。
只是避開了那男人一時,卻很快就被發現。
「把人扶到牛背上吧。」這女人的這點重量,也不會給這一隻健壯的牛造成什麼負擔。
沈星沒想到上午剛去道過謝,這傍晚又要接受人家的幫助——而且言夙還是幫人幫到底,不僅僅是幫他們打發了那個所謂的姑父。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考慮到姑姑的情況,在梁飛的幫助下將人扶上了牛背,一行人往落花村去。
兩村雖然不算特別遠,但本就傍晚了,下半年的日光又短,等他們回到村里時,雖然時間不算特別晚,但天已經黑透了。
「我送你們去霍大夫那裡?」言夙問沈星,雖然他覺得沈梨這身體狀況,需要看大夫,但也得聽沈星的意思。
「……謝謝言公子。」沈星既然將沈梨帶了出來,這會兒就不可能不給她看大夫。跟言夙道過謝,他低聲跟沈雨交代幾句。
讓他回去找奶奶。
——他心底也是有點忐忑的,怕奶奶也會怪他做事莽撞、不顧後果。
可是,他在這世上,一共不就只剩下這幾個親人了?如果再失去……
沈星都不敢去設想這樣一個結果,到了霍大夫家門前,他連忙過去敲門。
老大夫生活規律,這會兒雖然還沒睡,但也洗漱過,坐在房中看醫術。
一看沈梨的面色,就嚴肅了臉色——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以霍老大夫的醫術,這一打眼看沈梨的面色,就知道她的情況恐怕好不了。
——想要治,哪怕是在有錢人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心裡雖是有了這樣的結論,霍老大夫卻是沒在孩子們的面前說,一直沉默著給沈梨把脈,確診後,先叫來霍懸去給沈梨煎一副藥。
霍懸手腳麻利的將藥配好、煎上,卻不由又嘆一口氣。
這藥,看著又是爺爺「贊助」了唄。這麼搞下去他們爺孫倆,真的能吃上飯嗎?
——心裡這樣想的霍懸,煎藥、濾藥的事卻做得極為麻利。
作者有話要說:霍懸:都說言夙窮,你們看看我呀!我稚嫩的肩膀還扛不起家庭的重擔,我爺爺還總不收診金、不收藥錢。藥錢、要錢呀!!我給藥是給的痛快,那我那不是看他們可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