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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玹說到,甚至直接說了周爹他們包廂的號,只要將人帶來一問就清楚了。
可陶允熙的目的就是查清這小胖子的身份?怎麼可能,他一眼就知道這小胖子不是他要找的人好麼。
只是他要找的人的線索,十有八、九是被言夙切斷了。他這是在試探,能不能讓言夙吐露口風。
雖然知道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凡事有個萬一不是?
言夙慣來是講道義的很,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牽累一個無辜,還是個小孩子,萬一他熬不住內心的譴責與愧疚,就露出什麼馬腳呢?
他都不奢求言夙直接妥協,將那兩個小子叫出來,他只是想通過這樣的交鋒,讓言夙露出一絲異樣。
然而言夙的臉始終毫無表情變化。
「陶公子,我們的話你絲毫不信的話,只怕這裡所有的人你都要帶走調查了。」
「陶公子一進門,說要搜尋,我就配合的很積極吧?甚至親自動手幫你們找。」
「什麼都沒有找到,陶公子卻偏生篤定細作就在我這茶館裡。」
「我倒是要問陶公子、不,問陶大人一句,為什麼就這般篤定那細作潛入了我這茶館?」
「即便就是你們的人看著進來了,如今沒有找到,難道就不能是細作狡猾,所以又逃到了別處?」
言夙看似在幫陶允熙分析可能性,實際上卻是在指責陶允熙在這裡浪費時間。
但最後一句,也叫陶允熙確定了一點,言夙就是真遇上了霍懸,那也肯定是將人送出了這茶館。
可問題是,他如今除了抓住言夙這條線不放,就沒了別的辦法。
——風訊堂雖能說是「無孔不入」,但收集消息到底是需要不少時間。這次要是讓那倆小子跑了,也不知道再這樣近在咫尺,需要多久時間。
夜長夢多啊。
那,他要跟言夙撕破臉嗎?
作者有話要說:言夙:陶大人?我看你是討打人哦
——
第142章
紅鳶帶著孩子們回了後院,將包廂空出來給言夙他們用。
臨上樓前,言夙跟沈飛玹說,讓他去叫說書先生受受累,再給大家講一段故事,反正現在大家也不被允許活動,那就繼續聽故事。
在一旁聽著言夙的「意有所指」的話的陶允熙:「……」
就很不把他放在眼中。
包廂里,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桌上除了一壺半溫不熱的茶水,沒有其他的東西。
——說來有些怠慢,但誰讓言夙現在看陶允熙不痛快呢。
「陶公子有什麼想說的,現在說吧。」言夙自己倒了杯茶,反正他也不挑剔茶水的溫度與好壞,能喝就行。
陶允熙垂眸,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抬眼看著言夙,一雙眸子一錯不錯,不知道要從言夙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他道:「或許,我該叫你小侯爺。」
他這話,就是告訴言夙,他已經從查清了言夙的身份。
言夙登記新戶籍的時候,用了個聽聞中的故鄉地址,他又更改了名字,想查他底細,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容易。
——甚至最後查到季舒彧的身上時,陶允熙還覺得是不是查錯了。因為季舒彧要是有言夙這般厲害,不,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厲害,當初就不會被追殺的那麼慘。
可是即便季舒彧不時常在京中,又是半大少年,模樣、身形都變化最快的時候,但能從他眉目之中將他認出來的人,還是不在少數的。
雖然他們還是鬧不清楚,為什麼改了名字的季舒彧就忽然變的那麼厲害了。
但查清楚了季舒彧的身份,也就多了言夙的一個把柄。
然而陶允熙卻沒有從言夙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神色變化。言夙平靜的與他對視,連眸光都沒有驚動,猶如平靜的湖面。
陶允熙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反應,只好接著說道:「當然,小侯爺也莫要驚惶,我說此話,是想要告訴小侯爺,我們能夠替溫家和季家翻案。」
「溫家與季家滿門忠烈、忠心耿耿,卻遭奸人誣陷,我們必當要替溫、季兩家的冤魂沉冤昭雪。」
陶允熙的語調裡帶上幾分感慨激昂與煽動。
言夙卻還是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說了一句:「那你去吧。」
簡單的四個字,差點讓陶允熙一把將茶杯磕在他的頭上,這是要他做白工的意思?他難道不知道他未盡的話里的意思是讓他配合他們?
什麼利益都得不到,他們憑什麼費力氣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溫家與季家可不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死在他們自己效忠的皇帝手裡,他們不曾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已經是很給臉面好不好?
陶允熙生生將這股湧上心頭的怒火咽下去,他們不能跟言夙硬碰硬。即便他們掌握了言夙的把柄,他們也沒考慮過威逼言夙,只想利誘。
——言夙的軟肋倒是明明白白,就是他的那些孩子。可就是這擺在明面上的軟肋,他們卻沒有把握拿捏的住。
反倒是若因此惹怒言夙,後果只怕不堪想像。
到底是因為言夙太過厲害,讓他們不敢行差踏錯分毫,對付旁人的手段對他真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他們怕一旦出手,反倒讓言夙徹底沒了顧忌,與他們不死不休——不論是孩子還是言夙的命,他們都可以輕賤,可他們自己的性命卻是尤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