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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粗暴到沈飛玹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以現在審問的人出了新的招數,都喜歡這種調調了嗎?
沈飛玹目光盯在言夙的臉上——剛剛那麼敏銳的發現他的目光,現在卻裝作這種「不諳世事」的樣子,是覺得他腦子壞掉了,這麼容易相信人嗎?
言夙被盯的有些疑惑:「你是不能說話嗎?」
見他目不轉睛,言夙還在沈飛玹眼前揮了揮手,可謂將一個「心思單純」「涉世未深」的角色演繹的「淋漓盡致」——屁,沈飛玹就是傻了都不會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好嗎!
——只有不是人的言夙,是這麼的厲害,又這麼的「不會做人」。
言夙見這人可能是個啞巴,就有點難辦了:「我得趕緊搞清楚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再決定給不給你治傷啊。」
沈飛玹完全是被言夙這些話給「蠢」的忍不住搭腔:「那我自然是要說我是個好人了。」
——所以現在你就給我治傷了?沈飛玹的眼中滿是戲謔。
卻是暗中戒備著言夙動手。
言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是覺得我分不清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大部分我是能分的清楚的。」
比如羅哥那些人「道歉」的就是很真誠。
羅哥:「……」,我感不感動?我不敢,我不敢!我還不想腦袋離我的脖子遠去!
「不過聽說有些人(類)的演技很好,那倒確實也不好分。」
「但沒關係,你要是騙我,我再打死你就是了。」
沈飛玹:「……」。
——忽然有一種自己過於警惕的感覺。
不,不對,這人的所作所為,就是想要這般迷惑我。
沈飛玹說:「我真的是好人。我這一身傷就是被壞人追殺的。」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沈飛玹多少還抱著戲弄的想法。也準備看看言夙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然而言夙卻是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我去給你請大夫。」
言夙覺得他已經說了騙他會被他打死,這人說的不論真假,就是已經認可了他這個做法。
沈飛玹露出一個標註而禮貌的感激笑容,等著言夙將這齣「戲」繼續下去。
——他覺得言夙就是他口中那種演戲極好的人。
剛起身,言夙就頓住腳步,問沈飛玹:「對了,你有錢嗎?霍大夫看病是要錢的。」
沈飛玹:「……」,雖然他不是個愛占便宜的人,也覺得他看病他出錢沒什麼不對,但言夙的「戲」這麼安排,就很不對了啊!
——對他施恩,要他感激,卻還要他出錢?這很沒有道理,這很離譜啊!
言夙見沈飛玹沒有反應,不由嘆一口氣。他的錢也不多啊。
這時候言夙都有用生物能給他治傷的想法了。
——生物能雖說要有一個收集的過程,可好就好在它不用錢啊!
不過最終言夙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容易暴露他不是人啊!
霍大夫被請來看這麼一個刀傷劍傷滿身,卻還挺「健壯」的一個人時,眸光很是變幻莫測。
他當然考慮一些關於村里安寧方面的事情,但更多的是詫異這樣傷勢下,沈飛玹竟然還活著,而且看著還挺有精神的樣子。
——所以這就是武林人士的內功的神奇作用嗎?
可霍老大夫早年間也並非是沒有救治過武林人士,深厚的內力雖也有改經易脈的可能,但也不至於神異到如此地步。
否則武林人士豈不是可以長生不死?
但這些霍大夫也只是在心裡琢磨,面上什麼也不顯露,更是連多問都沒有。
拈著鬍鬚把了脈,拿出金瘡藥給言夙,「指導他」給傷員上了藥,就開了方、收了錢回去了。
——內服的藥可以言夙去拿,也可以讓他孫子送來。反正都是一個村子裡的,即便是時間晚些了,也不礙事。
言夙還要送霍老大夫回去,便等了一會兒,將煎好的藥給帶了回來——實在是言夙燒裂了陶鍋,還差點燎了房子的「壯舉」太出名了。
霍老大夫就算不為六叔公能不能承受考慮,也得為他好不容易炮製的藥材考慮。即便不是稀有藥材,那也炮製不易,不可浪費啊。
言夙端著藥給沈飛玹餵下,就想回崽崽們那屋睡覺了。
沈飛玹想起這人給大夫數錢時那不舍的目光,眼神挪到腳那頭堆放著的自己破爛的衣服,開口道:「我當時身上應當帶著一個荷包的吧?」
——所以,現在這一副給了要錢像是大出血的樣子,就不要擺出來「丟人現眼」了吧?
言夙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時候說起自己的荷包,但還是在衣服堆里翻了一下,將荷包遞給沈飛玹。
沈飛玹:「……」,這是在表明自己「拾金不昧」、「耿介純直」?
「從裡面拿錢,還你墊付的醫藥費。」沈飛玹說。
言夙這才知道這荷包有錢——不論是銅子兒還銀子,都是很有重量的,可偏偏這個荷包輕輕巧巧的。
將信將疑的言夙拉開荷包,從裡面抽出幾張紙來。
沈飛玹對於自己有多少錢並沒多少概念,反正很多,從來不缺。
那大夫也就收了不到兩百個銅板,這點小錢算什麼?還不夠他往日裡喝口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