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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想到梁飛對自己的幫助,雖說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壞人——言夙今天算是見識過壞人了,那些貪污的、搜刮民脂民膏的傢伙就是壞人!
但言夙還能怕個壞人?一打壞人他也不怕呀。
他的身影影影綽綽地在山林之中出現,簡直猶如鬼魅,但凡靠著樹幹半躺著的青年還能睜開眼,這會兒怕都是要心漏跳一拍。
——純屬嚇得。不是心動。對著還分辨不出是人是鬼的存在心動,那要麼是色令智昏,要麼就是純屬找死。
言夙蹲在這個人面前,仔細打量他的模樣。
身上血跡斑斑,衣服都像是被血跡浸透了,幹了濕、濕了干。
這個人的傷勢,應該比當初的原身還要重。
但意外的,原身一命嗚呼,這個人卻還呼吸猶在——雖然有些微弱,但一直較為平穩。
「還有救哦。」言夙吶吶念了一句,既然還有救,也就不能不救。
——至於是好人還是壞人,也只有救了之後才知道。
「行吧,要是個壞人,到時候我再打你就是了。」言夙毫不糾結的做了決定。
伸手在青年的額心一點,一團生物能注入,開始緩慢修復青年身上的傷勢。
然後言夙就收回了手,不是他不能一次將青年的傷勢都癒合,而是「地主家也沒餘糧」了,他今晚都消耗多少生物能了?
反正這已經是吊住命了,言夙覺得還是省著點用好了。
——要不然這傢伙要是個壞人,到時候自己還打不過他可怎麼辦?
而且,要是壞人,自己直接給治好了,又要再打死,這不就浪費了自己的生物能?
幸好、幸好。他想起來的還不算晚。
言夙心底盤算完這些,青年身上的傷也正好被生物能封鎖,至少搬動不會引起他的大出血了。
一手提溜著一串串野兔野雞,一手將青年攔腰扛起,言夙飛快的衝出山林,這離村里還有一會兒的路要走呢。
梁飛眼見著天黑了也不見言夙回來,雖然知道他的本事,卻依舊不由擔心他是不是遇上什麼危險。
可又不敢在大崽小崽面前表露,只能故作輕鬆地哄著兩個孩子去睡。跟梁飛和蓉娘以及阿平兩兄弟相處這麼久,其實兩個崽崽也挺親近他們,但是想要他們在沒看到言夙回來的情況下就睡覺,顯然不容易。
兩個崽崽熬著,哪怕坐在凳上的小身子已經東倒西歪,哪怕打架的眼皮子已經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下一刻他們兩個還是撐起眼皮,望一眼屋外。
——不哭不鬧,按言夙交代的,乖乖地等在家裡。
蓉娘看著這倆小孩,忍不住心疼地將他們摟在懷裡。
要說安慰,卻又不知如何說起,總之言夙不出現,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跟著言夙經歷了什麼磨難,小的嚇出病來,大的也根本哄騙不了。
——反倒是那眼神能叫說出哄騙之言的大人們心酸心疼。
當然這也只是說對孩子們真心實意好的大人,如梁飛和蓉娘。
終於,在一行人越來越焦急的時候,言夙回來了。
他連門都沒開,畢竟滿手的東西,也挪不開手——這可不是力氣大就行。
他直接從院外跳了進來,也幸好是屋內燈火通明,梁飛還看得清是他,不然這會兒怕是要棍棒招呼了。
梁飛本來還要上來說話,結果看到他肩頭扛著的不是獵物,頓時腳步一頓。
言夙將肩頭的人抖落下來,當然還是好心的沒有讓人直接摔在地上。接了一下,讓人好歹是平穩的躺在地上。
——冷硬冰涼又硌人的地面,還是叫昏迷之中的青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悶哼了一聲。
言夙放下獵物,拿過桌上的水壺,毫不客氣的灌下一大碗。
兩個崽在看到他出現的時候,睜不開的小眼睛裡就只剩下他的聲音,哼哼唧唧的伸出手就要抱抱。
言夙一手拿到水碗的時候,人也走到桌邊,讓兩個孩子抱住他。
被熟悉而依賴的氣息包圍後,兩個孩子立刻就沉沉睡去。
言夙放下水碗,將兩個孩子從凳上抱起。
「要不就讓孩子今晚跟阿平和阿安擠一晚?」蓉娘往地上那個血糊糊的青年身上瞥了一眼。
——這事兒不得言夙跟當家的詳說一番,商量解決?
言夙反倒是愣了一下,遲疑地道:「可是他們要是不跟我睡,怕是會有點怕。」
梁飛一見言夙這神色,就知道這傢伙完全沒有想明白蓉娘話里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無奈,梁飛哼了一聲:「孩子睡哪兒都是睡,虧不了他們。」
「你先說說這是什麼人?你從哪裡帶回來的?你準備怎麼安置這個人?」
——梁飛看著這人昏迷,都沒問那些「這人好、壞?」之類的問題,反正言夙肯定回答不出來。
卻沒想到言夙給他的回答更讓他窒息。
「我在山上撿的。」窒息。
「我給他保住了命。等他明天醒過來,問問他是什麼人。」窒息+1。
「要是個壞人,我再給他打回原樣,扔回山里。」窒息+……。
不但梁飛不知道說什麼,就連蓉娘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這大兄弟未免也太「直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