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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將酒液燒至沸騰,酒液蒸汽通過冷凝管重新凝聚成更純粹的酒液,收集起來。
——可能也依舊有濃度上的區別等,但具體言夙也不清楚了。
甚至蒸餾器、冷凝管怎麼做,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冷凝的時候,酒液蒸汽是不能摻水的。
特別是生水。
言夙說的磕磕絆絆,原以為霍老大夫和霍懸要說他胡說八道的,沒想到霍懸低垂頭,兩隻手比比劃劃的,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言夙看著霍老大夫,他好像把人家孫子搞的不對勁了。
「沒事沒事,老夫去給你煎藥,你先將孩子帶回去吧,時候不早啦。」
霍老大夫雖不如孫子那麼激動,但對言夙所說還是有幾分信任的。所以,這樣的東西要是真的做出來,那該是能救回來多少原本救不回來的人呢?
——只是如此的,所需的釀酒的糧食又會多出許多。在這亂世,這也是極為不易的事情。
言夙抱著阿牧回家,心頭還有些思緒雜亂,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造成什麼後果。
但霍老大夫是個極為穩妥睿智的人,作為人的生活經驗比自己還多幾十倍,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吧?
~
大崽一早醒來就沒有看到言夙,說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畢竟自己是好不容易旬休呢。
過了今天,雖說明天言夙依舊是會送他去書塾,可那也代表有九天不能相見了。
但是聽紅鳶說了阿牧的事情,他也能理解——言夙早就答應了阿牧身體好了就帶著他去,也不過是恰好在這一天罷了。
結果過了午時,倒是看到言夙回來了,只是阿牧是被抱著回來的。
大崽一驚,連忙湊過去要看阿牧的情況,直到言夙將他放在床上,大崽才看見阿牧紅彤彤的臉頰。
「阿牧生病了?」大崽又驚訝又擔心,這昨晚上還好好的。
——阿牧雖說話不多,但人是很誠實可靠又細心的。
一開始看著言夙牽著阿牧去接自己,他是有點「自己不在家,阿爹有了別的崽」的不高興,但他畢竟一開始就有弟弟妹妹,所以對有了其他孩子,並沒有那麼排斥。
只要這個孩子好相處,他是很願意接納的。
結果他剛接納的好兄弟,這會兒就病了。
在後院玩的孩子聽見動靜,紛紛跑了過來,身旁跟著一隻小狼崽,兩隻小貓崽。只有已經不用餵奶的貓媽媽,懶洋洋的躺在屋頂上曬太陽。
阿詩婭年紀雖小,對阿牧的記憶漸漸模糊,但這些天阿牧的親近,熟悉的口音,還是讓她對這個哥哥更親近。
這會兒看著他的病態,不由緊抓著言夙的衣袖。
雖然她接近這個大人,好多時候會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但是她也知道這個人最厲害了,她哪裡不舒服,這個人摸摸就不會難受了。
這些,她也還記得。
她想要這個人給阿牧哥哥摸摸。
言夙倒是不知道小丫頭在想什麼,但還是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阿牧很快就好起來,不用擔心。
怕阿牧這風寒也會傳染,言夙讓小孩們呆了一會兒就讓大崽帶著其他孩子出去了。
阿詩婭有些不情願,但悠悠和大崽一直哄著,倒也跟著走了。
言夙坐在床邊注意著阿牧的體溫,給他擦汗,沒有酒精也只好用些烈酒擦拭手心腳心和脖頸處,雖然有些酒味,但這樣也好過總要掀開被子擦拭全身來的好。
——總是招風不說,降溫效果也未必烈酒的好。
霍懸來送藥的時候,正好遇到七護衛在門口,就將藥一遞,仔細交代了兩句,確定他記住了,立馬就飛快的跑了回去。
「……怎麼忽然這麼著急。」七護衛吶吶一句,畢竟細心交代的時候,反覆跟他確認的時候,也一點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急事兒。
結果現在就跟狗咬了尾巴一樣。
七護衛摸了摸腦袋,就進了院子,趁著湯藥還熱的有些燙,讓阿牧將藥喝下去——這就是微燙的時候,最易發揮藥效。
翌日,阿牧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就看到身前有著一個人影,正靠著床頭歪坐著,他以為他睡著了,但他一睜眼,這人影就動了起來。
「醒了,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溫水?」言夙摸摸小孩的頭,還有並沒有反覆發熱。
阿牧後半夜確實是做了噩夢的樣子,原本降下去的體溫又升了起來,讓言夙好一陣的忙活。
這會兒要是再燒起來,言夙怕是又要立刻將人抱去給霍老大夫了。
阿牧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哪裡難受,但沒拒絕言夙遞過來的溫水。
他看著言夙忙碌,一直沒有再說話,言夙讓他喝粥就喝粥,讓他喝藥就喝藥,乖巧的不行。
直到言夙問他今天太陽不錯,要不要出去曬一曬,他才開口說了清醒後的第一句話。
「我能,跟你習武嗎?」這個念頭,在他神志清醒之後就一直在他的腦海里打轉。
——他其實連那些沖入族地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但此時此刻的他想習武。習了武,至少可以自保。
言夙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不由愣了愣,卻也只能如實告訴他:「我不太會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