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頁
他們脖子上這繩索摸著就知道不一般,即便他們手裡有匕首,只怕也一時半刻隔不開,都不說但凡用力不對,能把自己送走了。
就說言夙看著是注意力在別的事情上,不太管他們,可就沖他眨眼之間就給他們脖子栓上繩子,還在現身之前讓他們一點也察覺不到存在,就能知道這是個武林高手。
他們就是逮個人,送給上頭,賺個辛苦錢,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心裡這想,他們還是只能以求饒為主,根本不敢說出背後的人。
他們是覺得背後的人比言夙更為心狠手辣,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言夙道:「其實,回答我的問題的人,只要一個就好了。我有的是法子叫他只能說實話。」
「你們說,我留下誰好呢?」
聲音是溫溫和和的,可是眼神卻利的像是在刮骨,像是將他們凍在冰窟之內,渾身一寸寸冰寒。
言茉茉可知道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對這樣的爹爹一點不怕,還要給她爹助威,撿起一根木棍,就戳在最近那人的身上,一副「你不說,我就打你」的架勢。
就是受到身高限制,這位置戳的實在是……
言夙只覺得頭皮都發緊,倒不是對被戳的人感同身受,而是覺得這種位置髒了自己閨女的手,索性就將這三個人都放倒,然後牽著言茉茉的手,將那棍子戳在對方的咽喉。
這才滿意了。
言茉茉也不知道她爹為什麼這麼做,但是這倒是叫她不用仰著脖子才能看到這人的臉了。她覺得她爹疼愛她真的到了極細微處,多年以後書讀的多了的言茉茉,就知道這叫做體貼入微。
——雖然她那會兒還是沒知道這就是個誤會。
但以至於她照著他爹的標準找對象,簡直不要太艱難。
說回當下,三個人不是被言茉茉手中那可笑的枯枝威脅了,而是言夙的態度,真的太冷漠了,仿佛草菅人命在他看來無異於碾死一隻螞蟻。
他們怕背後之人,可也怕當下就死了。
又或者咽氣還是最好的下場,怕就怕這個人還有其他什麼手段,比如,他們脖子上的繩索更緊一些。
言夙出手,本就控制了最好的度,讓他們不至於窒息而死,卻也不太能順暢呼吸。
這種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恐懼感,實在是令人不好受。
只是怕歸怕,他們到底還是有些猶疑,畢竟背後之人的勢力與手段也是厲害的。
他們不由想拖延一些時間,以圖能找到兩全其美的法子。
小松卻是先開了口,他已經聽清楚了,言夙救下來自己的女兒,還憐惜其他被拐賣的孩子,願意去救他們。
——雖說他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哪裡,但是他知道他們絕對不止這三個人。
「我弟弟病的很嚴重,他們帶走了他,說只要我好好的辦事,就會給我弟弟治病。」小松哽咽一些,狠狠抹了一把臉,用粗糙刮擦的疼痛,讓自己將眼淚憋回去。
那時候他也是病急亂投醫,才信了他們的鬼話。
他只是個乞兒,連護著他和弟弟老乞丐也死了,他實在是沒了辦法。但是現在卻不是說這些時候。
「我只聽到他們說過黔城,說是到黔城出手一批能得多少錢什麼的,但是具體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小松看聽到黔城二字的三人變了臉色,他就知道自己記得沒錯,就更是用心想起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哪怕含混呢,但至少能給這位大俠提供頭緒。
「還有,我聽他們提過一句什麼少爺要幼嫩的小男孩小女孩,說是什麼特殊要求之類的。」這個他就聽的不太懂,畢竟當時他們就說的隱晦,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詞句,還真不是他能懂的。
三個人看著小松的眼神更加惡毒、憤恨了,這小子之前看著悶悶的,沒想到卻是個反骨仔。
——他們倒不是不想裝作是小松在胡說八道,只要他們沉住氣。
可是言夙顯然是知道小松說了真話,一副「既然有了小松『指路』,哪怕還不是很清楚,但他有絕對能查出來的本事」的神色,還是叫他們慌了神情。
有了小松這起頭,他們再想說什麼幕後之人,言夙也不可能讓他們混過去,反倒是如實說出來,能叫他們少受點罪。
言夙的手段是真的可怕,他不過是輕輕一捏,他們被捏住的地方就像是遭受重擊,頓時骨頭碎裂,似乎都碎成了粉末。
那種驟然的疼痛叫他們雙眼赤紅,可偏生言夙不知以什麼法子控制了他們,根本不能出聲。
言夙選的自然是那個對言茉茉最是惡意滿意的油膩大漢,有了他的「前車之鑑」,剩下的兩人誰也不想感受一下。
爭先恐後將事情說出來。
言夙只來得及捂住言茉茉的耳朵,越聽越是臉色陰沉。
這群人,竟不止是拐賣孩童那般簡單。言夙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竟只以為他們是替那些沒有子嗣的人家拐帶合適的孩子回去養。
最惡意的,也就是將那些孩子訓練成什麼扒手之類的。
卻哪知道,那些孩子被送入的地方,還不如叫他們就此入了墳墓來的痛快。
言夙狠狠掐斷另一個男人的一條腿和兩隻胳膊,然後揮手將他和那婦人甩出去,向著人最多的平地的方向。
這次沒再限制他們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