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頁
世事大多如此,當江峰還沒有得知這麼多信息時,他對影人存在的原因,對這個世界的構成和模型,有著大量瘋狂乃至黑暗陰森的猜想,但在無名巫女一樁樁一件件,用無比細緻的方式,把這個世界在他面前一點點拆開時,迦勒底的御主方才意識到,那些秘密和猜想背後的真相,竟然顯得無比簡單和直接,甚至像是無謂的妄想。
——————
江峰看著眼前的星之巫女,長長地舒了口氣。
無名巫女給出了巨量的信息,而江峰則迅速從中篩選出那些,具有重大意義的情報。
其一,星之救主摸了,至少在短期內,可以不用去搭理祂,迦勒底一方最大的威脅,就是他眼前的星之巫女。
其二,他眼前的這個最大威脅,可以幫助他回到表層世界,重新和貞德與玉藻前,還有野人們匯合。
「我的朋友,我對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理解了。」江峰看著無名巫女,面色真摯:「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個人堅定地認為,你應該在這個【寢室】世界中,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042 啊朋友再見
「說走就走的旅行?」無名巫女眨了眨眼,祂望著桌子對面的江峰,似乎有些理解不了迦勒底御主的發言:「佐藤太郎,你想表達什麼,我可以感覺到,你的話語似乎暗藏深意。」
「沒什麼深意,只不過,巫女喲,我剛才突然——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雖然那種可能性很渺茫,但我不能否認,那種可能性確實存在。」江峰並沒有直接回答無名巫女的疑問,而是開始搖頭晃腦地賣關子,那樣子看起來就讓人火大:「我會那麼說,正是出於那種可能性的考量。」
「直接一些,如果再用這種含糊不清的說法,我會視為你在刻意戲耍我。」無名巫女望著江峰那一副深思樣子的臉龐,依然面無表情,依舊語氣平淡:「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會戲耍回去,而是是使用暴力戲耍回去,按照我的理解,這是朋友會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江峰馬上端正坐姿和神態,重新給自己換上一張嚴肅的臉:「那麼,來說說我的猜想吧。」
在無名巫女做出回應的瞬間,江峰感到巨大的危險在瞬間臨近,就算成功和眼前的星之巫女搭上關係,可不意味著祂會無底線容忍自己的行為,從某些方面來說,巫女要比他有過的任何一位朋友,都更加危險和不妙。
畢竟,他之前的朋友們,可沒有這種只需動動手指,就直接讓他變成一堆不可燃垃圾的實力,無名巫女的回擊,江峰可消受不起。
「是這樣的,我猜想,在這個【寢室】世界之內,除了我以外,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類似於我的存在呢?」江峰看著無名巫女,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除了你之外……」
「沒錯,雖然我堅信,我們是天生一對,但這並不影響我認為,我的出現其實並非個例。」江峰輕輕搖了搖頭,真誠直視巫女的雙眼:「或許,在這寢室的某個角落,有類似於我的存在,正在像遇到你之前的我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無助而絕望地到處遊蕩。」
「說起來,巫女。」江峰眨了眨眼睛,不著痕跡,合情合理地轉移了話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連接【寢室】和表層世界的通道,本身就是【寢室】的連接點,我可以藉助這些連接點,釋放魔力掃描整個【寢室】。」無名巫女緩緩說道,顯然,祂沒有詳細解釋的打算,而江峰也沒有更進一步追問的打算:「在我的上次掃描中,沒有發現除你之外的可疑對象。」
「那就多掃描幾次,有些耐心,朋友,你瞧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江峰身子微微後仰,他朝著無名巫女張開雙臂,仿佛就算隔著桌子,也要給祂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之前掃描【寢室】,有發現我嗎,我想,答案該是否定的。」
「你是想說,像你這樣,形似人類卻沒有人理的存在,像你這樣……能夠成為我朋友的存在,隨時都會出現?」就算為人處世較為天真,但無名巫女可不是什麼傻子,祂幾乎是瞬間就弄清了江峰話語的含義:「所以我最好一直盯著【寢室】?一直呆在這裡?」
「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們是朋友,我不會對我的朋友指手畫腳。」說實話,江峰想的就是這個,但他可不打算讓自己看起來太急切,那樣的話,絕對會引起無名巫女的懷疑:「我得說,我只是給了一些建議,你要做的事情,最後還是要由你自己決定。」
「……不,我覺得你說的頗有些道理。」無名巫女沉默片刻,祂站起身,俯視著坐在祂對面的江峰,緩緩說道:「但這是我之後的打算,讓我告訴你吧,佐藤太郎,有什麼外來的異物,侵入了表層的世界,我應當先將其清除。」
「我看,不如這樣吧,巫女。」江峰面不改色,他站起身來,做出思索的樣子,然後猛地一拍大腿,用歡快而自信的聲音,對無名巫女說道:「你就先在這裡找人,至於前往表層世界尋找外來異物的任務,就交給我吧,你解答了我的問題,作為朋友,我可不能只索取不付出。」
「你最好不要,你很弱,佐藤太郎,遭遇到異物的話,你可能會遭到攻擊。」無名巫女的聲音依舊漠然:「就算與人理無關,你的身體也和人類無異,沒有多少戰鬥的能力,你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