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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個新興的宗教就此誕生。
一位女性被綁在木棍上,並且被立在了木頭高台上,她的手腳都被粗繩捆了好幾圈,嘴裡被塞粗暴地塞著破布,女性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她曾是蛾摩拉城中的妓女,在場的這些穿長袍的人之中,有幾個甚至是她曾經的顧客。
無名的娼妓將被燒死,作為這些發狂的蛾摩拉人,獻祭給神靈的活祭品。她滿臉無情,身上也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淤青,手腕和腳腕已經磨破了皮,流出的鮮血在已經浸透了繩子,她的面色不像是活人,而像是死人一般的蒼白與灰暗,娼妓雙眼無神,甚至都沒有掙扎,顯然,她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好叫她乖乖認命。
「諸位!諸位!諸位好人,諸位善人!這才是拯救我們的正道!看看!看看那天上的輝光!那是神給我們的啟示!這座城市裡有罪人!」教團頭子站在高台上,揮舞著手中的權杖高聲喊道:「看看這不知廉恥的蕩婦!她放蕩的言行,對金錢的貪慾,毫無自愛的所作所為,正是這場災難的源頭!」
不遠處的木工廠中,教團頭子在噴著口水,用癲狂到有些沙啞的聲音,一樁樁一件件細數那可憐妓女的罪行,而底下那群人,也紛紛贊同地點頭稱是,就算那些曾經用錢幣或者食物之類的財產,購買過那妓女身體的嫖客,也義正言辭地表達贊同。
而張道士和瑪爾達對視一眼,然後呆在木工廠的入口,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瘋狂的景象。
「是祭天哎。」
「那叫燔祭。」
「貧道那邊就叫祭天。」
「我們這邊叫做燔祭。」
「嗚哇,這是打算把那個姑娘燒死嗎?」
「是燒死吧,這種方法最方便了。」
對於這兩位宗教系的聖人英靈來說,這樣的景象,其實也並不是多麼難以接受。
道教,或者說,脫胎自原始拜物教信仰,處於誕生早期的道教來說,用活人去進行活祭是十分正常的常識,將活人扔下河以祈求風調雨順,或者讓暴雨乾旱停息,就是個典例。
一直到漢末黃巾軍全面敗北,道教徹底被毀滅了物外人高高在上的地位,成為世俗皇權的附屬物為止,活人獻祭才出於保護生產力的考慮,而被逐漸取締。
而天主教或者說原教旨派的基督教,則自有其獨特的原罪文化,亞當夏娃與蛇的故事就是最好的範例,他們並沒有主動獻祭自我的習慣,但從不介意把別人獻給偉大的至高者。
教徒是清白的,在接受了洗禮之後,他們就成為主的純白羔羊,受領登上天國的至福,而除了教徒之外,人人皆有污濁的原罪,哪怕被人殺死也沒什麼奇怪的。
張道士和瑪爾達一邊不時閒扯兩句,一邊冷眼看著不遠處的教團頭子高聲宣講,看著那些聽講的教徒開始齊聲高呼,嚷嚷著諸如「燒死她」「獻祭於神」之類的話語。
而就在教團頭子高高舉起火把,打算把那個可憐的妓女燒死時,異變突生。
「轟——!轟——!轟——!」
悶雷聲,洪亮而轟鳴的悶雷聲接二連三響起,天空亮起刺目而突兀的閃光,數道雷霆狠狠地劈下,筆直地打在地面上。
與此同時,大地猛然一顫,蛾摩拉城的一角,就像是被什麼無與倫比的巨人,被猛然從土地上被撕扯下來,然後揉碎成碎片,再逆著重力向天空撒去。
魔力在匯聚,魔力在呼嘯,甚至就連天空上的那條光河,都隱有遭到扭曲的跡象,張道士和瑪爾達可以認出這種異象。
當神的代行者放出神諭,自上至下的整個世界都要服從聽令,星之巫女·約伯,正在讓她的聲音在天地間響徹雲霄。
「……瑪爾達姑娘。」張道士長吁一聲,他站直身子轉向瑪爾達,十分認真而嚴肅地拱拱手:「貧道覺得,也是時候了。」
「是嗎,說的也是,我們已經談得足夠多了。」瑪爾達同樣緩緩站直身子,她活動了一下手腳,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在哪裡?最好找個寬敞些的地方。」
「就在那裡如何,說起來,單純枯燥地搏殺實在有些無趣,不如你我添個花頭?」張道士一指木工廠內的木頭高台,看著高台上那個被捆起來的妓女,以及被先前那突發異狀嚇到的教團頭子:「不如你我商量,誰贏了,誰去救下那個可憐女子?」
「哦?你是想說,我們兩個奪取救人的機會?」瑪爾達挑了挑眉毛:「兩個騎士互相爭鬥,以奪取拯救公主的無上榮耀?」
「極是極是,唔,雖然貧道其實不太理解你說的意思,不過感覺上就是如此。」張道士笑著點點頭:「雖然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但貧道可以感覺到,瑪爾達姑娘,你其實不喜殺孽吧?」
「……你說是就是吧。」瑪爾達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卻沒有多說什麼:「我可以接受,但就算她活下來了,也終究要接受審判的,她逃不過死的命運。」
「大道三千,早晚歸塵,然終有一線生機。」張道士朗聲說道:「不到最後時刻,又有誰能算定天數呢?」
039 六枚骰子遊戲·3·3
六枚骰子遊戲的賽點,決定江峰和瑪利亞生死的
第三回 合,第一場對決已經結束。
迦勒底的御主,先下一城,江峰以一勝而占據優勢。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