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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步前行時刻警戒著周邊的騎兵之後,緊緊跟隨著陣勢穩定的步兵陣列,棕袍軍並沒有弓兵或者槍兵之類的細小區分,而只有最簡單的步兵和騎兵的分別,甚至對於他們來說,這種區別都非常稀少和微小,他們不僅對於凡人來說是強悍的士兵,更加是經歷過了簡單的咒術改造,擁有著比普通人類更加強大的軀體和意志力。
凡人軍隊的職能劃分是為了提高效率,而對於棕袍軍的士兵來說,他們既隨身裝備著近身戰鬥的盾牌和彎刀,同時也裝備著弓弩和箭矢,少數經驗豐富的老兵,甚至還背著鋒利的長槍,只要更換裝備的武具,他們可以用最快的效率,適應自己在戰場上的新職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可以被視為阿拔斯王朝底蘊和家底的外在表現。
而由步兵充當外層所圍攏保護起來的,則是坐在軟椅上,由奴隸拖在肩上移動,大多出身於星月學社,又或者其他零散小部族,效忠於哈里發馬蒙的咒術師,會被選入棕袍軍的咒術師,大多是年齡在四十到六十之間,擁有戰場經驗,又或者在咒術方面有所建樹的咒術師,他們不但是這隻部隊神秘力量的保障,同樣也是那些經歷過咒術改造士兵的維護者,如果要做比較的話,更加類似於現代軍隊裡的維修部隊或者工兵。
而在隊伍的中央,則是由數名經驗豐富飽經戰場的軍官,所組成的戰術與指揮中樞,這些軍官之間並沒有太過明顯或者嚴苛的等級劃分,而是以互相協作和配合的體系來運行,並且用簡單的年齡來區分,這樣的安排並非是出於什麼民主之類的思考,而僅僅只是為了在當前總指揮陣亡的時候,能夠立即有值得信賴的指揮官補員跟上,以保證整支部隊的運轉不出現任何問題。
棕袍軍目前的總指揮官或者說將軍,是位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留著濃密蓬鬆鬍鬚的威嚴男人,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上,還可以清晰地看見數道互相交錯,幾乎都要深達骨頭的傷痕,這讓他看起來充滿了威嚴和殺氣,那是經歷過無數戰場,率領部隊斬下無數人頭的領軍者,所特有的壓迫感。
「尊敬的將軍,我和我的同僚已經再次確認過了,前方確實有劇烈的魔力反應,而且相信前陣的騎兵也已經傳信過來,證明了有古怪的響聲不斷傳來對吧。」被奴隸們托著的年老咒術師,緩緩來到總指揮官的身邊,用嘶啞而乾枯的聲音對他說道:「如果需要我們出手的話,現在就告訴我們吧,就算是和那些基督徒的魔術相比,要更加便利的咒術,也需要時間和精力來準備。」
從最開始,這支部隊接受到的命令就是毀滅山中秘所,至於迦勒底和星之救主間的爭鬥,馬蒙不清楚真相也沒有去關心的意思,在這個基本科技還並不發達的時代,對他來說,要維繫當前的統治就已經十分幸苦,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去考慮幾百上千年後的事情。
君王的冷酷而漠然的意志,被層層轉化到具體的軍事行動之上,就是毫不留情地碾碎所有擋在前面的敵人,更何況按照星月學社暗中提供的情報,要去摧毀的山中秘所屬於智慧宮,而擋在前方的某位聖人還與智慧宮暗中勾結,既然如此,那麼其自然也是需要被毀滅的對象,棕袍軍對於馬蒙最重要的地方便在此處,他們效忠的對象更多在於俗世君王,而非心靈上的信仰和追求。
「沒有那個必要,如果從學社那裡得到的情報沒有出錯,在不遠處進行戰鬥的雙方,應該是那個所謂的迦勒底,還有那位所謂復活的聖人吧,真是兩群完全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的傢伙。」聽了老咒術師那如同砂石摩擦的聲音,總指揮官皺皺眉頭朝著他擺擺手,又忍不住搖了搖頭:「現在還不需要你們來出手,保留你們的精力和體力,為毀滅山中秘所而準備吧,那些敵人交給我的部下們就好。」
「說到底,棕袍軍被建立之初,本來就有個重要的使命,是要和那些神秘領域的生物戰鬥,現在正好檢驗我們的這項才能,我們與之相關的鍛鍊是否合格,如果能夠派上用場,就繼續強化和推廣,如果不行的話,就進行改造和變化,在這種時候失敗,總比在更關鍵的大場合失敗要好。」
「呼呼呼……既然這是你的命令,那我和同僚們就繼續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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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這陣仗可真是誇張……這已經是整支軍隊都被派出來了吧,看這個方向,這支軍隊的目標也是山中秘所的方向啊……」哈桑的身影在呼嘯的風沙之中,就像是幻象和海市蜃樓般飄忽不定,他正彎曲膝蓋半蹲在枯樹的上方,如同等待著狩獵機會的鷹隼,又像是虛幻無形的陰影。
看著遠處緩緩向哈立德所在位置推進的軍隊,他有些感嘆地吹了聲輕挑的口哨:「巴格達那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看這軍容,還有那邊看似平靜,實則不斷沸騰的魔力反應,應該是半職業化的常備軍吧,竟然連這種,平時用來壓箱底的好東西都用出來了,馬蒙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刺殺哈立德失敗,只能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創傷之後,哈桑並沒有像哈立德所想的那樣,繼續停留在無面者部隊的附近等待機會,而是毫不猶豫地隱藏身形撤離,從無面者軍隊的影響範圍內,直接脫離了出來,他可不打算用這樣來自於寶具的軍隊,來檢驗自己潛行的水平,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魔術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