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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鋼鐵金屬製成的武器,不過,直接使用自己的軀體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怒獸兵們直接抬起手,健壯的雙臂仿佛沉重的鐵錘,向著軍團士兵們高舉的盾牌狠狠砸下去。
「咕嗚……」最前端的軍團士兵們,親身感受到了那誇張的巨力,他們的雙手都開始發麻,而舉著盾牌的手也不但傳來刺痛感,光是要頂住這麼一下,就幾乎榨光了他們的體能。
「揮劍!揮劍!」十夫長和百夫長們。幾乎是本能般地齊聲怒吼,這第一波衝擊和攻勢,已經讓這些百戰老兵意識到在,這些傢伙是群多麼恐怖的敵人。
羅馬風格的直劍被士兵們緊握,有些被揮砍下來,有些被刺擊而出,趁著怒獸兵們揮拳的空擋,無數冰冷無情的劍光在空中划過,向著怒獸兵們毫不留情殺去!
冰冷的金屬裹挾著陽光,被怒獸兵們火熱的血肉溫暖,但從劍上傳來的手感卻十分詭異。
最開始切進去的時候,還可以說是與通常的血肉無異,但隨著劍刃斬得越發深入,卻出現了砍在橡膠上的阻滯感,最終,在距離骨頭數毫米的地方,劍刃難以再深入半分。
這是從未有過的異狀,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軍團士兵,也不由得在心中,對這詭異的狀況遲疑片刻。
這便有了瞬間而且致命的破綻。
最前方軍團士兵手中的劍,就像是砍到了粘稠的爛泥里,一時之間難以收回,而怒獸兵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被砍傷的怒獸兵們,被血腥味所激化自身本能,變得更加狂躁。
怒獸兵靈敏地揮舞手臂,他們重拳出擊繞開盾牌,狠狠打在最前方軍團士兵的腦袋上,伴隨著金屬變形的聲音,頭骨碎裂腦漿飛濺,最前方的羅馬士兵當場暴斃。
「後撤!後撤!我們必須重整————!」一位衝鋒在最前方的百夫長怒吼道,但隨後就被怒獸兵捏住頭,整個腦袋都被硬生生扯了出來,他的脊椎骨碎開,如同蝴蝶般四散飛舞。
羅馬軍團的方陣,被怒獸兵們直接依仗強悍的身體素質衝散了,慌亂開始如同瘟疫般蔓延,從最前線的士兵,一直蔓延到後方隨時準備著,輪換到前方以替換的後備兵。
軍團的方陣開始潰散,面對這樣超乎認知的恐怖敵軍,軍團的士兵們開始慌亂向後撤去,在冷兵器時代,一旦一支部隊陷入軍心渙散的狀態,等待他們的就只剩下崩潰了。
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成規模的即時通訊工具,指揮官的聲音無法及時傳達給每個士兵,就無法阻斷恐慌與畏懼在士兵之間傳播。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被推倒,駐紮在臨時營地外的羅馬軍團,開始出現成規模潰散的跡象。
十夫長與百夫長們全力以赴,但也仍然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指揮,甚至,他們彼此的命令都時不時互相衝突,他們需要一位足夠高位的領袖,來協調整個部隊。
那麼,在這樣一個危機臨頭的時刻,那些地位足夠高的軍團長們,又在做些什麼呢?
他們正匯聚在小西庇阿的帳篷里,玩著他們無比熟悉,都已經快要被刻進DNA里的政治遊戲。
「什麼怪物!那些事情不過是無知平民的幻想!只不過是迦太基人的偽裝罷了!」一位軍團長咆哮道:「只要讓隨便哪個軍團,馬上組織起部隊去鎮壓!就能立刻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
「說得簡單!那你倒是讓你的部屬親衛去啊!毫無疑問,這就是邪惡的巫術!是褻瀆的妖法!」另一位軍團長冷笑道:「必須集結全部的力量,才能將其徹底壓制下去!」
軍團長們隱約分成兩邊怒罵咆哮,小西庇阿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了。
這件事情,本來是個非常簡單的戰略戰術問題,迦太基人掀起暴亂,自己這邊鎮壓就好了,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變得非常複雜了。
得益於江峰與尼祿兩個屑人的煽風點火,這個簡單的問題,已經被渲染上了立場和政治的色彩,現在,這事已經變得沒完沒了。
軍團長們有意無意分成了兩邊,一邊站在小西庇阿這邊,是他與他家族的盟友;另一邊則站在對面,雖然曾經並非他們的政敵,但現在是了。
任何事情牽扯上立場和政治鬥爭,都會變得幾乎無法解決,軍團長們不再將重點放在迦太基人暴動這件事本身,而是放在了這之外的廣泛牽連之上。
若沒有足夠強勢的聲音,不管是內部的還是外部的,在這個時候一錘定音,這場爭執就不會停止,哪怕這幫人被砍死都會如此。
這正是尼祿所等待的機會。
「諸位!諸位!聽我說!現在不是互相爭吵的時刻!」就在此時,尼祿猛地衝進營帳,他面色忠勇赤城,眼中像是蘊含著整片星空:「我們必須放下爭執!我們必須團結一致!」
「敵人已經擊破了我們戰士的防線!我們的戰士被殺害,前線的防線已經擊潰,那些暴亂的迦太基奴隸,已經向我們逼近而來!」
「地中海巨浪拍波,群雲翻湧迦太基。」尼祿念了兩句很不吉利的詩,隨後雙眼死死盯著面色越發難看的小西庇阿:「我以克勞狄烏斯之名!指控軍團元帥小西庇阿!」
「小西庇阿踐踏軍團元帥的職責!滿心只有為自己的家族攥取利益!我提議姑且罷免其職務!」
下克上的舞曲已經奏響,尼祿拖著小西庇阿上了舞台,逼著他陪自己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