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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這一切……說實話,我甚至都講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怪物,甚至哈桑先生你們,我什麼都不知道。」拜蘭輕輕嘆了口氣:「但,這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或許吧,拜蘭。」哈桑只是平靜地回答道,他沒有多說什麼,對他來說,拜蘭只是個他略有欣賞的年輕人,而還稱不上多麼親近,也沒有必要事事都對他解釋清楚。
沉默重新籠罩了兩人,但這份微妙的尷尬並未持續多久。
一道煙柱,從蛾摩拉城的某處街巷中升起。
星之巫女·約伯的動向,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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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連 星
047 武蹈
心跳得很快,殺意如同兩頭互相嘶吼,向著前方兇狠地撲去,用尖銳的利爪和牙齒,狠狠「招待」對方的野獸,它們簡直都要實質化了。
但不痛苦。
沐浴在殺意之中,仿佛有人拿著斬首的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方輕輕摩挲,只需略微用力斬下,大好頭顱就會直挺挺落地,掉在地上。
但這怎麼會痛苦?非但不痛苦,反而感到心情愉悅呢。
拳與拳的搏擊,技與技的交鋒,術與術的對決,意與意的博弈,道與道的衝突。
若不爭高下,又怎能分勝負,若不分勝負,又怎能定對錯呢。
張道士與瑪爾達心情愉悅,對他們來說,與對方的生死搏殺就如同共飲美酒,甚至還要更加讓人身心愉快。
瑪爾達從高台下狠狠踏下來,就像戰斧般向著道士劈下,而張道士則輕飄飄地向後退開,仿佛一片輕柔的羽毛,順著戰斧劈下的氣浪飄飛。
腳重重地踏在地上,瑪爾達隨後扭轉身體,她就如同渾身上下沒有骨骼的蛇,將自己的腰和腿扭到不可思議的角度,接著,修長的腿如同鞭子,狠狠向著張道士劈去。
她不打算直接用拳頭,腿和腳要比臂與拳更加有力,瑪爾達與張道士之間有些距離,如果要用拳頭痛擊,她就必須邁開腳步逼近,但那樣就難免露出破綻,畢竟張道士是在守株待兔。
修長而健美的腿,被纖細但有力的腰部帶動,向著張道士的面門踢去,瑪爾達的肢體完全舒展開來,沒有一點贅肉的美麗身體曲線,如同一幅優美的畫卷,她的動作沒有半點凶暴或者險惡,反而如同舞蹈般典雅而優美,充盈著生命特有的活力之美。
看著眼前恣意展示著優美曲線的美麗女性,張道士可完全沒有欣賞的餘裕,他已經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優雅姿態之中,所蘊含的恐怖破壞了與爆發力,在她眼中,那根本就不是修長而美麗的腿,而是一條沾著鹽水的粗黑皮鞭,上面還有斑斑血跡,正向著自己的面門狠狠抽打過來。
他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必須設法正面擋下瑪爾達的攻擊,而且話說回來,張道士也很樂意與瑪爾達過上兩招,他總要徹底摸清瑪爾達的具體事例,才能夠想到可敵的方法。
將雙臂擋在身前,張道士的身體突然向下一沉,就仿佛他的體重突然變大,他不再輕巧如同羽毛,柔和如同流水,環繞在周身的氣勢猛然一邊,雙腳如樹根,深扎大地中。
張道士屹立在那裡,仿佛沒有任何外力,可以讓他動搖或者搖晃。
「啪!」
腿與雙臂相碰,竟真如同皮鞭般發出破空的巨響。
張道士的身體猛然後仰,他擋在身前交疊的雙臂,被瑪爾達腿上巨大的力量衝破,張道士的雙手向身旁彈開,就像他的手臂已經淤青,隱約的刺痛從骨頭上傳來,但他真如同生長了千年般的巨樹,腳步仍然紋絲不動。
「嘖嘖嘖,比看上去的更狠啊。」張道士砸了兩下嘴,他朝著瑪爾達擠眉弄眼,隨後腳下一蹬,整個人如同游魚般,再次向後飄飛了大概三步距離,迅速地拉開了與瑪爾達的距離,他用力甩著雙手,然後又不斷在受擊的地方用力摩擦,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我骨頭都斷了,不,其實還沒斷,但也快了。」
「你沒資格說我吧,你比我要狠得多了。」瑪爾達冷漠地看了張道士一眼,她站直身子,抬起與張道士碰撞的那條腿,微微轉動了一下,在剛剛那次碰撞中,張道士可不是在老老實實地挨揍,在那腿與雙臂接觸的瞬間,張道士同樣猛地將雙手劈下,狠狠地砸在了瑪爾達的腿上:「我骨頭都斷了,不,其實還沒斷,但也快了。」
「你別學我說話啊,這挺讓人煩躁的哎。」
「那你就煩躁吧。」
瑪爾達滿不在乎地回了句嘴,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抬起的那條腿落地瞬間,她便毫不遲疑地使出全力,將雙手的拳頭握緊,微曲地擺放在胸前,一矮身就朝張道士沖了過去!
如同獵豹,如同閃電,眨眼之間?瑪爾達比這更快!
初見的對招已經結束,雙方對彼此的實力已經有所感受,接下來就是實打實的搏命了!
她猛地衝到張道士的身前,而張道士的雙手甚至還甩在身後,瑪爾達沒有給張道士喘息的機會,她雙腿邁開,重重地踏在地上,給予自己無比穩定的基盤。
接著,她一手護在身前,隨時準備防禦張道士的反擊,而另一手猛然揮出,仿佛沉重的打樁機般,呼嘯著破開風的阻力,向著張道士的胸口狠狠打去。
這是直拳,最為樸素和直接的直拳,但這簡單的招數由瑪爾達使出,便顯露出恐怖的破壞力。快,狠,直,不求花哨,只求最直接的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