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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個帶有詢問質疑意思的問句,而是帶有清晰威脅意味的陳述句,江峰對此卻則是一笑而過,他明白在看似冷酷而無所畏懼的外殼下,土方正在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時間跳躍和重寫不止是在影響著江峰自己,同樣也在影響著他身邊的其他人,江峰明白如果土方還是自己剛剛認識他時的土方,那就絕對不會助紂為虐地協助鬼族進攻平安京,但現在,土方已經不是最初的自己了。
其實不止是土方受到影響,岩光和村正,甚至還包括蘆屋和茨木童子,那數次時間跳躍和至少一次的時間重寫,已經完全模糊了他們的記憶,土方已經不再記得,當初自己那只會保護江峰的安全,而不會與源氏幕府為敵的誓言,他現在只記得自己是和江峰等人共同行動的夥伴,現在正因為某個原因要對源氏幕府發動攻擊,他的理性在告誡他不該這麼做,但土方卻又找不出停止的理由。
但江峰可不打算為他們開解和疏導,不如說對於迦勒底的御主來說,現在這樣記憶朦朧混亂的狀態再好不過,如果這些傢伙們還對先前的經歷存有清晰的記憶,那就存在著在關鍵時刻倒戈一擊的可能性,岩光和村正姑且不說,他們沒有任何背叛的理由,茨木童子和鬼族們,則和他有著相同的利益,而蘆屋和土方才是麻煩,江峰沒有把握他們能夠從頭到尾保持忠誠,所以現在的狀態恰到好處。
「好咧,那我們就準備出發吧。」江峰用力晃晃腦袋,將腦海里竄著亂七八糟的思緒甩開,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接下來的行動上,他從自己坐著的石頭上起身,做了幾個簡單的熱身動作,然後對著將手搭在刀柄上輕撫的土方呲牙一笑:「按照計劃那樣,正面就交給茨木他們強攻,我們就直接繞道天守閣,去和那位大人來個好好的深談。」
「說起來,見幕府的老大需要什麼禮節?我這個土鱉不太清楚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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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太陽已經開始逐漸向著西邊移動,午飯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陽光不再明亮而刺眼,而伴隨著一聲凶暴而洪亮的吼叫聲,無人街道的寧靜被毫不留情地打破,數量眾多的小鬼們揮舞著鏽跡斑斑的刀劍,嘶吼嘯叫著如同潮水般擁堵上了朱雀大路,而在小鬼們的後方,那輛馬車正在緩慢而堅定地沿著朱雀大路前行,如同移動的司令塔,控制著小鬼們看似失控但穩定的推進。
在江峰有意無意地提醒下,茨木童子終於想起了自己這次旅途的真正目的,她踏上這條充斥著巨大風險的道路,其終點是鬼族的真正領袖酒吞童子,自從鬼族失敗茨木帶著殘部逃出封印之後,她就一直在尋找酒吞童子的下落並且最終得以實現,只不過由於這個世界詭異的時間流動,茨木總是會將其遺忘,但現在,她終於記起了失蹤的酒吞童子究竟身在何方。
「等著吾啊,酒吞……不會太久了……」茨木童子站在馬車的頂端,冷眼看著遠方纏滿了霓虹燈,在逐漸昏沉天色下越來越明亮奪目的天守閣,她已經壓上了從富士封印中帶出來的全部兵力,江峰那個傢伙說得沒錯,正所謂鬼族興廢在此一戰,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有所保留了:「吾馬上就把你救出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酒吞……」
「敵襲!」伴隨著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箭矢如同雨點般從街道兩旁的房屋中射出:「準備還擊!」
「殺掉這些膽敢進犯的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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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我要開新坑;
填坑什麼的,只要放著不管;
就會有人工智慧來搞定;
沒問題的,嗯。
第四十二章 朱雀大路的雷鳴(2)
面對著人類方突如其來的箭雨,小鬼們並沒有像先前那樣感到慌亂或者不安,或者說,坐鎮在隊伍後方的茨木童子本身,就是鬼族部隊第二有效的穩定劑,無形的魔力將數量眾多的小鬼和茨木童子的意志相連,在她的指揮下,小鬼們根本沒有理會從天而降的箭矢,而是迅速而果斷地分成三三兩兩的小團體,與彼此擁擠著原地半蹲下,然後舉起別在腰間的粗陋木板擋在身前。
那些木板根本就稱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盾牌,那只不過是隨意用樹木削制而成的粗糙手工產物,但在此時卻已經足夠滿足鬼族的需求,如果說從天而降的箭矢就如同紛紛落下的雨絲,那麼在朱雀大路上分散的小鬼們就像是雨中的石頭,只能默默忍受著雨點的擊打,眼前的狀況乍看之下是平安京守軍的優勢,但負責指揮守軍的大將卻沒有半點欣喜,在他的心中反而充滿了不安和憂慮。
「果然,那幫鬼正在謀劃這些什麼,不然它們沒有必要採取這種戰術,拋棄小鬼們身材瘦小行動迅速的特點,不去打如同雨水般滲透的戰爭,反而打這種堂堂正正的侵攻戰,它們有什麼陰謀詭計……」街道盡頭的民宅房頂上方趴著的大將思索著,雙眼凝視著朱雀大路上似乎被壓制住的小鬼們:「不行,果然我還是覺得這之中有詭異之處,還是警惕穩重些比較好,喂,那邊的,去和弓手隊的——」
事實證明,大將的推測並沒有錯,在經過了短暫的觀察之後,小威廉終於確定了平安京守軍弓手埋伏的大致位置,數枚形狀詭異的魔力結塊從馬車的後方射擊而出,精準地擊中了朱雀大路旁邊的數棟民宅,高大而魁梧的持棒大鬼從馬車後方緩緩走出,它不再扛著自己那根巨大而沉重的針刺鐵棒,而是在肩上托著堆疊在一起的好幾塊木板,木板上則擺著展開的移動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