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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川忠次死去的現在,明確荒川忠次和費沙的交流是否存在,已經變成了不可能的妄想,與其在那上面糾纏不休,和費沙進行著最後肯定會失敗,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爭吵,還不如從境況的側面出發,依靠和江峰等人的接觸,來間接證明自己的清白。
「江峰!別被她騙了!你接觸過星之救主的那些血肉造物,和我只在資料上接觸過相比,你應該更清楚那些玩意能做到什麼事情吧!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我的同伴才會慘死!才會——」
「冷靜點,費沙老兄,你的邏輯都混亂了,不要被憤怒的情緒帶走了理性的思維。」
「江峰,信任我,我沒有對你們說過謊言,你也看到了,我始終是荒川大人的貼身侍女。」奈美子沒有理會憤怒的費沙,她已經明白,從這裡生存下來的重點,不是駁倒費沙的言論和指控,作為外人的她根本沒有能力,去尋找費沙話語裡的漏洞和矛盾,所以,能否生存的關鍵在於江峰到底更信任誰:「你來判斷吧,是相信那個失控的瘋子,還是相信我。」
「抱歉,費沙老兄始終是經過確認的魔術協會援兵,我還是更信任他一些。」江峰沉默片刻,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奈美子說道,他的手指輕輕在手槍的扳機上摩擦,就像慈愛的父輩是在撫摸嬰兒柔嫩的臉龐:「那麼,有什麼遺言或者遺願嗎,我能做得到的話,我會試著去幫忙實現哦。」
「可惡……你會後悔的,江峰,不信任我,你一定會後悔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明明很努力地,很努力地從巴格達里逃出來了,最後卻是這種結果……可惡……」
「那麼,再見啦。」
江峰扣下扳機,奈美子絕望地閉上眼睛,手槍發出咔咔的空響,槍膛中並不存在第二發彈頭。
第四十七章 長夜漫漫(3)
「不,所以說,誰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怎麼感覺睡了一覺起來,這整個世界就已經天翻地覆了,那邊那個姑娘不是我們的夥伴嗎,為什麼要把她綁起來。」Archer靠在牆角,和玉藻前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這傢伙是唯一真正睡著的傢伙,直到江峰開槍時才醒來:「難道說,是迦勒底的御主江峰,要利用那個小姑娘滿足自己的欲望嘛,哇,玩得這麼刺激真的好嗎。」
「你趕緊閉上嘴吧,從我和你認識起,你就沒有說過半句成熟大人該說的話語。」玉藻前斜著眼睛鄙夷地看了Archer一眼,然後繼續自顧自地調試手中的手槍,為了讓沒有半點魔術才能的江峰,也可以自如地使用他的魔術槍械,玉藻前特意進行了簡單的改造,現在則是要再將其改回來:「反正你這傢伙,也給我也做好戰鬥的準備,這種事情應該不需要我來多說吧。」
在廢棄屋宅的中央,點著用簡單粗暴方式搭建起來的篝火,而篝火旁邊則是手腳被綁起來,毫無禮節可言盤膝坐在地上的奈美子,她大腿上的槍傷已經進行了簡單的處理,顯然是已經擺脫了死亡的威脅,只不過現在仍然被嚴加防備,她那鬱悶苦澀的臉龐就是最好的證明。
江峰翹著二郎腿坐在她身前的石頭上,左手握著根木枝在地上無意識地划動,右手則懶洋洋地支撐在大腿上,手掌頂著自己的臉頰,滿臉看戲吃瓜的神情,眼神時而停留在奈美子身上打量,時而又游移到另外一個角落的費沙身上,傷痕累累的魔術師此時臉色鐵青,和同樣臉色鐵青的奈美子互相組合起來,給此時險峻而危機四伏的氛圍,生生平添了幾分滑稽的意味。
「那麼,我來總結下,按照費沙老兄的說法,荒川忠次在死亡之前,曾經和他進行了通信,並且在交換情報的時候,提到了自己的行進計劃,沒錯吧。」江峰邊說著,邊用樹枝在沙地上畫了個大大的圓圈,然後又在圓圈中畫了個簡易的火柴人形狀:「荒川忠次這麼說,他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蹤和避免引起敵人注意,將會不帶任何跟班和隨從,而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來到巴格達。」
「不錯,這正是荒川忠次對我說過的事情。」
「不過,按照奈美子親的說法,她可是從荒川忠次離開日本開始,就始終跟隨在他的身邊,作為他的侍女和他共同行動。」江峰邊說著,邊轉動手腕,在那隻圓形邊上,又畫了個不算多麼規整和美觀的圓形,只不過這次的圓形裡面,並非只有孤單的一個火柴人,而是存在著一大一小兩個火柴人的形狀:「這樣我們可就遇到問題了哎,你們兩個的說法完全互相衝突呢。」
「這有什麼問題存在,顯然是那個傢伙正在說謊,迦勒底的御主江峰啊,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麼,又到底在思索些什麼,我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你還會容許這個可疑傢伙活著。」費沙皺緊眉頭直接打斷了江峰的話語,他有些憤怒的伸出手指,指向面無表情的奈美子:「她的話語本來就全是破綻和馬腳,聖堂教會出身的神父,怎麼可能在執行支援命令的時候,帶上個普通的人類。」
「別在那裡自說自話了,自稱為費沙的我沒見過的老兄,你說是和荒川大人有過通訊,但那說到底也是你自己知道的事情吧,換句話說,你才是那個證明不了自己話語的人吧。」奈美子有些痛苦和難受地喘息一聲,然後抬起頭瞪著面色不善的費沙:「我可不一樣,江峰他們都可以為我證明,荒川大人死之前是和我共同行動的,非要說可疑的話你比我更可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