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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名十字士兵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溜進了修格奈爾的木工鋪,他提著一隻沉重的木錘,在過去,木匠曾經用這隻大錘子,將木樁狠狠固定進泥土之中,而現在,他過去依靠的武器,反過來被敵人所利用來偷襲,狠狠地打在他右腳的膝蓋上。
巨大的衝擊力越過沉重的鐵片,修格奈爾猛地單膝跪下,更多的十字士兵抓住機會,向著他身上撲過去,如同熊一樣的壯碩男人怒吼著要掙脫,但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被一個扒在他身上的十字衛兵握著,悄悄繞過鐵片的防衛,直接割斷了他的咽喉。
那場面,真的如同宰殺一隻兇猛的野獸。
修格奈爾全身上下都騎滿了人,還有更多的人湧上來,將他狠狠地壓在地上無法動彈,而負責宰殺的那個,則乾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在噴涌而出的滾燙鮮血中,修格奈爾的生命也迅速流逝,他眼前閃過自己的家人,但最後只剩下一片黑暗與冰冷。
他永墮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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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更
088 你追我跑·10
拜蘭不知道修格奈爾吸引了大量十字士兵,他只知道,抓捕自己的十字士兵似乎突然變少了,自己承受的壓力突然就減輕了,而且,他甚至還覺得,自己把握到了這場追捕的正解。
他不再單方面地疲於奔命,反而開始利用自己的裝備和接受的訓練,開始主動地對為了追捕自己,而分成小隊搜查的十字士兵發起突襲,哪怕他們曾經是朝夕相對的夥伴,拜蘭在心裡也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心慈手軟。
他們的雙眼已經被加上了十字的烙印,就如同身陷牢獄的囚犯,他們的自由意志已經被泯滅,不再是過去自己所熟知的他們,而成為了效忠於那個可怕的白袍女孩的機器。
對他們留情的話,最後自己肯定會追悔莫及,不如說,為了能夠拯救他們,這種時候才必須狠下心來。
不聲不響地靠近一處窗口,將弓箭取下搭好,拜蘭可以聽到裡面翻找的聲音,十字士兵們似乎被下達了多條命令,他們在這附近追捕自己的同時,也還在集中那些食物,是想要讓自己挨餓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可打錯主意了。
就在下個瞬間,少年衛兵猛地翻身跳過窗戶,房裡一共有三個十字士兵,他手中挽著的弓箭一下子拉到最滿,他瞄準離自己最遠,正抱著一籃子麵包的十字士兵,毫不猶豫地直接射出一箭,箭矢深深刺進那個倒霉蛋的眼睛,直接扎進了大腦之中,在瞬間便奪去了他的性命。
另外兩個十字士兵反應過來,他們立刻扔下手中的食材物資,想要抽出佩劍向著拜蘭砍去,但拜蘭的速度更快,他瞄準距離自己有段距離的十字士兵,狠狠投出手中的短弓,然後毫不遲疑地抽出腰間的長劍,沒有絲毫停頓地向著離他最近的十字士兵斬去。
「噶——」
揮砍出的長劍乾脆利落地斬進士兵的脖子,拜蘭猛地抬起腿一踹,那名十字士兵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便被切斷了大半喉嚨,捂著自己傷口湧出的鮮血,掙扎著倒下,而最後那名剩下的十字士兵,則被拜蘭扔出的短弓砸在臉上,一瞬間失去平衡,向著後方倒去,雖然他及時穩住了身形,沒有摔倒,但也已經來不及了。
拜蘭揮舞的長劍已經到了身前,閃著冷光的金屬甚至還在淌著鮮血,它筆直地扎進這名十字士兵的胸口,直接將他的心臟所貫穿,伴隨著鮮血噴湧出來,這名十字士兵抽搐著倒地,停止了呼吸。
「哈……哈……哈……」拜蘭穿著粗氣,他後退了兩步,蹲下身將十字士兵的衣服切下來還算乾淨的一片,然後將劍上和臉上的血抹掉,狂跳的心臟逐漸平緩下來,就算這已經是他第四次發起這樣的突襲了,年輕的衛兵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奪走同類的生命:「這感覺真糟糕……」
作為蛾摩拉城的武裝力量,作為肩負保衛城市職責的暴力組織成員,他接受過相關的練習,嚴厲的教官從市場上用商販自願的低價——確實是商販自願的,因為可以和城防部隊搭上關係——買來活生生的牲畜,然後讓衛兵們親手將其殺死,儘快適應親手奪走生命的感覺,說實話,拜蘭挺喜歡這樣的訓練,因為每次這樣的訓練後,當天的晚餐都會非常豐盛。
但出於練習而殺死牲畜是一回事,而親手殺死同類又是另一回事,拜蘭並非與生俱來的殘酷者,也和冷血無情這樣的形容詞相距甚遠,他只是一個不幸被捲入災難的倒霉少年而已。
「嘔……」刺鼻的血腥味衝進鼻腔,拜蘭有些噁心地乾嘔一聲,不過並沒有吐出來,他還沒有純潔無瑕到那種程度,更別說他已經殺了好幾個人了:「所以你們到底在幹嘛啊……」
受困於情報的限制,拜蘭並不知道另外兩人的狀況,但他可以感受到十字士兵調動的異狀,不過年輕的衛兵並不打算對其深究,思考和鑽研真相併非他的強項,年輕而有力的軀體才是他行動最大的倚仗。
將這裡的十字士兵清除掉,拜蘭掃了眼滿地血跡的地面,從地上撿了塊還算乾淨的麵餅,將其撕成碎塊塞進自己的嘴裡咀嚼,再收回扎在十字士兵腦袋裡的箭矢,然後他迅速翻窗,又回到了巷子裡,在反應過來,自己也可以主動出擊後,拜蘭就沒有再缺少過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