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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經來不及了,沖在最前方的貞德,已經直接竄進了男廁,他當然也注意到了廁所里的那道人影,也意識到了這玩意絕對有危險,但迦勒底的聖人必須這麼做,如果他不進去,就會直接把門給堵住,把江峰和玉藻前給堵在廁所外面。
貞德沒得選擇。
「吱呀————!」
就在貞德踏入男廁的瞬間,那道人影就仿佛某款遊戲裡,被玩家驚動後發狂,名為女巫的喪屍怪物,它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嚎叫聲,猛地轉身就向貞德撲來,一瞬之間,它的軀體向著四周拉扯伸開,如同巨大的陰影之網,向著迦勒底的三人直接蓋下去。
「閃開!」玉藻前低喝一聲,果斷舉起手中的突擊步槍,與此同時,他伸手在彈夾上輕巧地掃過,在轉瞬即逝間,把槍中的子彈轉化為他所需要的類型:「別碰到那玩意!」
「砰!」
槍口噴出鮮紅明亮的火光,頭部圓滾滾的黃銅子彈飛馳而出,直接打在那尖叫著朝他們撲來的陰影上,子彈與陰影接觸,黃銅鑄就的軀體猛地炸開,明亮的光在狹窄的男廁里爆發,就仿佛有個小小的太陽驟然升起。
「眼睛——!」
「噶啊——!」
這就是一發閃光彈,或者說,富含了魔力的閃光彈,貞德及時抬手遮住了雙眼,而江峰的哀鳴和陰影的哀鳴則同時響起,很難說到底是哪邊的慘叫聲,聽起來更加淒涼一些。
「嘶啦————」
刺目的白光逐漸散去,在男廁內迴蕩的哀鳴聲也逐漸散去,那道撲過來的陰影,在玉藻前的魔力閃光彈照射下,如同初春的殘雪般消融,人影不見了,只剩下一塊遺留在地上的不規則焦痕。
「呃……呃……那是啥玩意啊……」捂著眼睛淚流滿面,看著就像被人打哭般的江峰,一邊顫顫巍巍地詢問,一邊被貞德扶著在牆角坐下,所幸,這公廁的地面很乾燥,甚至落滿了灰塵,而不像正常的公廁那樣濕乎乎:「我的眼睛瞎了……我現在是防火,呃,防火男了。」
「不,你沒瞎,你只是受到強光刺激,暫時陷入了失明狀態,所以別嚎了。」玉藻前嘲諷了江峰一句,扯了扯身上的繩子,向他示意自己就在附近:「移過來一點,我要看看這玩意的痕跡……或者該說是屍體?」
「Caster,我覺得我們可以等等再說。」貞德也扯著繩子,他迅速檢查了一下男廁周圍,確保這座建築足夠完整,順帶還把窗戶之類的全部關緊,甚至取出了隨身攜帶的繃帶,迅速鋪在了窗戶上面:「那道紅光就要來了,我們最好檢查一下周圍。」
「好吧,你說的有理。」
「啊——我在滑動,我在摩擦廁所的地面——」兩個英靈在男廁內亂竄,將一些窗戶全部封好,確保沒有紅光能夠照射進來,而江峰則被身上的繩子扯著,不斷被拖來拖去:「哎嘿嘿嘿,其實這蠻有趣的——」
「你就不能老實點嗎!江峰!這種時候倒是有點危機感啊!」
——————
迦勒底那邊一片混亂,忙著要把男廁改造得密不透光,而野人這邊則是早有準備,但彼此冷眼相對。
女廁早就被改造過了,厚厚的小塊布簾被掛在透氣的窗戶上,而女廁入口處的門樑上,也掛著一捆捲起來的布簾,只需要把那些布簾放下來,整間女廁立刻就會被遮得嚴嚴實實,一絲光線都進不來。
甚至就連女廁里的隔間,都被大刀闊斧地改造了,分開隔間的擋板被拆下鋸成小塊,然後圍著馬桶拼接起來,這就組成了數張由正方體構成的簡易椅子,先人們甚至將擋板作為床板,直接架在了兩個馬桶上,搭起了一張樸素但結實的床。
野人木棍看看野人鐵管,再側著耳朵聽聽從隔壁傳來的喧鬧聲,鬆了口氣,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哼,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得意,隨後,他逕自走到那張擋板床前,哐當一聲就坐了上去,他向著自己的同伴掃視一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張大椅子,以後我來坐!」
在過去,坐在這張寬敞舒服的「大椅子」上,可以說是野人鐵管的專屬,因為他是最高最壯的那個人,但現在,時代變了,野人鐵管看著野人木棍坐在上面,冷哼一聲,自己坐到角落的馬桶椅子上去,什麼話都沒說。
野人木棍成為了江峰的好朋友,他才是那個說得上話的人。
028 最後一個隱藏點
血色的紅光仿佛一道道波浪,前赴後繼地拍打著從遠處迅速襲來,如果說先前流動的鋪天蓋地紅光,就仿佛悠揚平緩的小提琴曲,那麼現在涌動的紅光,就像是激昂狂野的鼓曲,似乎有無形的鼕鼕鼓聲,催促著紅光以更快的速度涌過來。
它不再緩緩地鋪滿天空,而是以不可抵擋的氣勢,直接席捲而來,就像有一盞巨大的探照燈懸在地球上,一遍遍地掃過這顆星球的地表,監察任何可疑的動向和存在。
事實上,現在已經有人被抓出來了。
在阿巴拉契亞山脈的深處,有些野人被升起的山巒碾碎;在澳大利亞的荒原之中,有些野人被活埋在泥土裡;在吉力馬札羅山腳的樹林之中,有些野人們當做肥料塞進了樹裡面。
化作魔力電池的星球正在被清洗,那些曾被默許苟活在角落的生靈,從智能低下,依靠著本能生存的動物和植物,到智能還算過得去,但已經稱不上智慧的野人們,一切的細小灰塵被一點點清除,這顆星球正在逐漸回到最初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