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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講了一堆大道理啊你,也罷,我就陪你們走這一趟吧,能有機會和強敵戰鬥總是好事。」土方冷笑一聲,將自己的佩刀收回腰間,在經歷了某種奇妙的,充滿了所謂武士道精神和大和文明,而江峰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思考後,土方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你這傢伙恐怕不是什麼佐藤太郎吧,我可不覺得人造人能夠擁有這樣的氣魄。」
「你說什麼呢,我佐藤太郎跟江峰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是我他是他,與那個御主江峰不同,我可是個真誠又善良的男人。」江峰笑著向土方走過去,對著把手搭在刀柄上,斜著眼睛衝著他冷笑的土方伸出手,就仿佛是為了襯托他的話語,江峰展露在臉上的笑容看上去確實顯得真誠又善良:「那麼,歡迎成為我們暫時的夥伴,土方君喲。」
「你也一樣,自稱為佐藤太郎的迦勒底御主,江峰喲。」
第二十二章 鐵斬在符紙上(2)
天邊的晨光越來越明亮,而村落的炊煙也隨著升起的太陽緩緩升起,平民百姓們的農耕生活需要大量的體力,因此早餐的準備就顯得十分重要,不過這和埋伏在村莊外林地中的陰陽師們沒有關係,他們在鬼族馬車之前就抵達了這座村莊,領頭的天狗陰陽師依靠著那枚石頭圓球的指引,就像是有如神助般生生在鬼族之前就堵在了他們的目的地前。
從山林那邊的泥土道路上,一輛看起來略微寬大的日式馬車正在道路上行進,明明此時從天空投下的日光並不強烈,徐徐吹拂的山風也很涼爽, 但這輛馬車仍然放下了四周的帘子,將馬車的四周遮得嚴嚴實實,拉車的馬匹也不復先前突進平安京的勇壯,它們的眼睛裡已經全是疲憊和勞累,對於休憩的渴求幾乎都要實質化,讓人光是看看都覺得可憐和值得同情。
然後,這兩匹馬就永遠的休憩了。
埋藏在土裡的符紙被加上了馬匹的重量,儲存在複雜墨水痕跡里的魔力猛然炸開,轟然的爆炸將兩隻馬匹直接炸碎,因為被附加了鬼族咒術而強悍且不知疲倦的兩匹馬,噴灑出了比普通馬匹更加腥臭和艷紅的鮮血,碎裂的肉片和組織如同冰雹沒有先兆從天而降,那是由天狗陰陽師親自繪製的符紙,哪怕是放在整個神道教歷史都是上等的強悍符紙。
拉著馬車的兩匹馬化作滿地的碎塊,輕快前行的馬車向前倒在地上,斷裂的車轍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隱藏在山路邊上蔥鬱林地里的陰陽師們猛然躍出,就在拉車馬匹被炸碎的瞬間,哪怕那些陰陽師沒有半點語言和眼神上的交流,他們也無比精準地抓住了這個寶貴的時機,舉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咒符符紙念動咒語,對鬼族的馬車發起了沒有絲毫猶豫的攻擊。
但馬車內部的鬼族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說最初的符紙地雷它們沒有料到,而導致反應或多或少有些太慢,那麼面對著陰陽師們接下來發起的攻擊,鬼族們則是發起了強悍而有力的反擊,小鬼們就像是被傾倒而出的桶裝蝗蟲,揮舞著鏽跡斑斑的刀劍從馬車內部衝擊而出,作為鬼族社會結構最底層的存在,它們的用處就是純粹的炮灰,反正只要有魔力和時間,想要多少小鬼都能製造出來。
雷霆火焰波浪冰霜被符紙召喚而出,其目的便是將那輛馬車在瞬間毀滅破壞,面對著那洶湧而來毫不掩飾的殺意,小鬼們使用了最為粗糙和簡單的辦法,將自己的軀體和生命作為盾牌保護馬車,它們那愚鈍的頭腦想不其他辦法,而野獸般的本能,更不願意作出這樣的行為,但來自身後馬車裡上位鬼族的威壓和權力壓制,讓它們不得不做出了這類與本能相違的自殺性舉動。
小鬼們被迫的自我犧牲成功擋下了陰陽師們的奇襲,更為真正足以決定戰場結果的強悍存在爭取了時間,就在小鬼們紛紛化作屍體倒在地上的同時,兩隻經歷了數不清戰鬥的大鬼猛然從馬車內部騰躍而出,就像是兩隻咆哮嘶吼的失控巨象,揮舞著自己沉重的武器對陰陽師們衝殺過去,兩隻大鬼魁梧的軀體和手中武器的份量,在這樣的混戰中簡直就是自帶著傷害和壓制的加成。
哪怕是經歷過嚴格訓練和戰場廝殺的武士,在面對著這樣勢頭險惡的攻擊時,也會下意識地對那高大的非人感到緊張和恐懼,但那些陰陽師們並不是武士,就如同被無形繩索牽引著舞動的提線木偶,陰陽師們毫不猶豫地齊刷刷中斷了攻勢,他們如同飛舞的蝴蝶般靈巧地躲開大鬼們揮舞而出的武器,在彼此身邊穿梭而毫無阻滯,沉重的鐵棒和鋒利的砍刀砸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但仿佛樂曲般和諧的陰陽師舞步被飛濺的滾燙血肉所中斷,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威廉已經在岩光的幫助下爬上了馬車的車頂,更是在上面打開了棕黑色皮箱,圓滾滾的魔力結塊藉助馬車的高度,以居高臨下的俯視角度對陰陽師們揮灑而出,就算那些陰陽師們充滿了某種奇妙和詭異的氛圍,但發生在眼前的事實證明,至少這些陰陽師們的軀體仍然屬於人類,被魔力結塊擊中仍會炸開死亡。
「哼,那個奇妙的機關造物,在作為敵人的時候顯得非常危險和不妙,但在作為夥伴的時候,卻能讓人感到十分安心啊。」持刀的大鬼發出一聲促狹的冷哼,它猛地揮動手中砍刀將身邊來不及躲閃的陰陽師攔腰切斷,說不清那究竟是誇讚還是諷刺:「真是想不到我們竟然也會有這樣,被人類守護背後和人類並肩作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