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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尖被旗槍刺中的木偶猛然向後翻去,它的腰部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翻折,作為武器踢擊而出的那條腿也在瞬間豎得筆直,兩腿直接拉扯成為一條直線,木偶就這樣用人類無法做到但簡單直接的方法,在轉瞬之間就完全抵消了貞德刺出旗槍的衝擊力,它的攻勢也因此沒有絲毫減緩,木偶腰部扭動帶動雙腳轉出優美的圓弧,再次向著退後的貞德攻擊過去。
貞德面對木偶毫不猶豫地連續攻擊沒有絲毫慌亂,只是微微彎腰並且改為右手握槍,他雙眼凝視著木偶揮舞過來的修長右腿,不再後退反而是向前踏出一步,帶著鋼鐵手套的左手伸出,直接就握住了木偶如同刀刃般切割過來的右腳,伴隨清脆的金屬響聲,一串細密的火花亮起,而貞德握著旗槍的右手猛然刺出,槍尖所瞄準的地方正是木偶的胸膛部位。
伴隨著金屬被撕裂的刺耳聲響,貞德旗槍的槍尖深深扎進木偶的胸口,迦勒底的從者深吸一口氣,握著木偶右腳的手和握著旗槍的手猛然發力,向著相反的兩側狠狠撕扯開來,在貞德粗暴而兇悍的動作之下,木偶的右腿被直接從軀體上扯下來,木屑如同雪花般飛揚著紛紛落下,雖然有著堪比金屬般的非凡硬度,但那只是在魔力作用下的結果,木偶材質的實質仍舊是木頭。
「並不是很強力的敵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貞德嘴裡嘀咕道皺著眉頭,然後順手將捏著的右腿扔到旁邊,握著旗槍的手也用力一甩,把上面扎著的已經不在運動的木偶殘軀直接甩飛:「這個,應該就是某種類型的固有結界,或者寶具吧,看這種詭異的架勢,寶具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些……」
「說起來,這個音樂是怎麼回事,在變化呢……」就在此時,背景音樂的驟然變換吸引到了貞德的注意力,原本輕鬆美好悠揚的樂曲,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淒婉而悲傷,原本照射在木偶上的燈光也變做更加細微的兩束,一束打在被扯斷的右腿,另一束則打在被貞德扔開的殘軀上:「真是悽慘的曲調,是劇情發展了嗎……」
吱吱嘎嘎的木材扭曲聲突然響起,甚至掩蓋了那悽美悲涼的背景樂曲,被貞德扯碎仍在燈光之中的殘軀部分的木材,就這樣如同柔軟的塑料般摺疊起來,上面包裹著的衣服就像是黃油般融化,滲進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木材就這樣不斷地扭曲變形,知道其形成最終最重要的形狀。
那仿佛是一隻高高昂起脖頸,想要在空中飛舞的天鵝。
第四十二章 音樂會中請安靜(7)
哈桑已經不打算再隱藏自己了,已經產生不安全感的他毫不遲疑,直接從藏身的陰影中現身,藏匿蹤跡雖然是身為Assassin的必修課,但這始終是手段而並非最終的目標,如果隱秘行動已經無法再提供好處和益處, 那麼就應該毫不猶豫地將其拋棄,彈簧刀從哈桑的袖子裡滑落出來,銀光閃過就朝著日耳曼人投擲過去。
日耳曼人只是微微側過身子,對於身後發動突然襲擊的哈桑根本不管不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迦勒底的暗殺者瞄準著日耳曼人的心臟部位,只不過得益於日耳曼人恰到好處的側身,那把彈簧刀只是深深地切進了日耳曼人的後背,穿著軍服的日耳曼人腳下趔趄一下,但並沒有回頭做出反擊,他向前跑動的步伐也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哈桑心頭不安的預感更加濃烈,如果說這樣的狀況都無法阻止敵人的腳步,那就說明有什麼比這更嚴重的事情正在發生,他邁開步伐向著日耳曼人的背影追擊過去,可先前出於自身安全考慮,所特意拉開的與日耳曼人間的距離,在此時反而成為了阻礙他追擊目標的障礙,用魔力凝結第二把彈簧刀需要時間,這需要消耗的短短數秒在平時簡直毫不起眼,可在此時卻像是一雙巨大的手掌,硬生生地在哈桑和日耳曼人間撕扯出巨大的溝壑。
自己是名正在修行中的不成熟暗殺者,這是他在被召喚時對江峰做的自我介紹,這句評價並非是低調的自我謙遜,而是對於自己實力的清晰認知,哈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在未來能夠成為那位被稱為「山中老人」的傳奇暗殺者,但那始終是不屬於現在的未來。
因為自己特殊的來歷,作為Assassin職介被召喚出來的他,最為尷尬的地方就在於,作為新手的青澀和生疏是他靈基的重要概念,當這份不足之處被拋棄或超越,哈桑就會立刻被判定為山中老人而被強制性地回到英靈座,為了自己在現世的存續,哈桑無法擺脫稚嫩和弱小。
迦勒底的暗殺者腳步越來越快,可他起先的謹慎就像是無數根粗長的鐵鏈,深深地鎖進他每一根骨頭的骨髓里,拉扯著他前進的步伐,哈桑也在竭盡全力的奔跑,但始終是慢了片刻,周圍的一切就好像被按下慢放健的視頻,他看著日耳曼人不斷靠近二層走廊的背影逐漸遠去,也只能看著那背影逐漸遠去,就差那麼片刻,也始終差那麼片刻。
日耳曼人衝進了籠罩著二樓走廊的那片黑暗,哈桑則緊隨其後。
突入其來的墜落感襲擊而來,在衝進籠罩了二樓走廊黑暗的瞬間,腳下的木質地板就瞬間消失,但哈桑的反應相當迅捷,他深吸一口氣,在空中調整自己下落時的姿態,然後抓住時機在接觸地面時輕巧地翻滾,直接抵消了絕大部分落地的衝擊力,與此同時,他也沒有浪費多餘的時間,借著落地翻滾的動作,凝聚完成的彈簧刀從袖子裡滑出,直接就朝著自己的前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