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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爆炸在大佐的左肩處發生,魔力就像是燒熱的廚刀切進乳酪般割開大佐堅硬的金屬外殼,切進大佐身體構造內部的線路與機關,健壯的左臂高高地飛起,大佐魁梧的身軀向後倒去最後轟然倒地,左肩的裂口露出裡面精密的魔偶構造,斷裂的線路末端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爆發出閃爍不定的火光。
大佐的左臂被擊斷,玉藻前的頭顱也要不保。
Assassin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玉藻前的身後,他手裡握著一把看似十分普通,沒有任何特異之處的彈簧刀,腳紮實地踩在屋頂上沒有半分花哨地揮刀,刀鋒直指玉藻前的暴露出來的後頸,簡單、直接、樸素,那是在無數的殺戮中被精簡到極致的終點技藝,只為了殺戮人類而存在的險惡招數。
身體的運轉帶動起魔力的運轉,Assassin的魔力奔騰咆哮起來,在他周圍一米的範圍內形成了極小的特異空間,這空間擁有著一種奇特的力量,將玉藻前死死地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半分,玉藻前幾乎是毫無防備地暴露在Assassin的刀下。
但就在刀鋒即將接觸到玉藻前後頸的那瞬間,Assassin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強烈的不安感在他的心中升騰,他強行中斷魔力的流動,刀鋒並沒有確實地切開玉藻前的脖頸,而是停留在了離玉藻前皮膚僅有數毫米的地方。
玉藻前並沒有抓住機會展開反擊,而是保持著射擊的姿態沉默了片刻,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失望與無奈的意味溢於言表,隨後,玉藻前化作點點粉紅色的光芒,他的身軀連帶著手中的狙擊槍,就像是煙塵一樣消失了。
「咳咳,是魔力組成的人偶嗎,真是驚險啊,差點就被騙走了寶具……」看著眼前詭異的景象,Assassin並沒有多麼驚訝或者不可思議,他摁著自己的胸口,有些痛苦地咳了幾聲,強行中斷自己的寶具可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經歷,但為了保存自己的魔力,他不得不這麼做:「迦勒底的御主,江峰,還真是狡猾的傢伙啊……」
「這麼高質量的魔力人偶,需要高超的魔術技藝和足夠充足的魔力儲量……」Assassin轉身走到屋頂的邊緣,冷眼俯視著匍匐在地上捂著胸口艱難呼吸的詹森,剛剛那一輪超越極限的爆發幾乎榨乾了魔術師的身體,身為凡人的他可沒辦法從這種狀態里快速地恢復過來:「魔力儲量的話,是那個叫做令咒的東西吧,但擁有那種高超魔術技藝的存在……」
「應該不是這個魔術師,他只是一個讓這個騙局更加逼真的籌碼……」Assassin直接從房頂上躍下跳到詹森身邊,一腳踢在了詹森的臉上,受到重擊的詹森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應聲倒下:「這麼說,對面至少還有一個擅長魔術者,甚至可能是Caster職介的從者,嗯……」
「迦勒底的御主,那個真名不明的逃跑Rider,Lancer疑似者,Archer疑似者,現在又要加上一個Caster嗎……」Assassin彎腰將地上的詹森扛在肩膀上,長嘆一聲向著女士的馬車所在的地方走去:「不管怎樣,好歹抓住了一個俘虜,也不算是無功而返吧……」
一切正如Assassin判斷的那樣,玉藻前說到底始終是Caster,還是沒有陣地做成的怪胎Caster,要這樣的從者去打陣地戰已經不是沒良心,而是根本毫無人性,所以江峰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玉藻前真的去守陣地,他利用自己的令咒,幫助玉藻前捏出了一具完成度極高的魔力人偶,作為一次性的戰鬥道具。
玉藻前需要擔憂自己的生命和接下來的計劃,打起來多多少少會束手束腳,但魔力人偶不需要,它可以毫無顧忌地以身赴險,而令咒提供的大量魔力又保證了它可以打出足夠致命的攻擊,更美妙的是,迦勒底眾人完全不需要去考慮魔力人偶的回收問題。
在江峰的預期里,最好結果是,用魔力消耗少的攻擊擊殺保安團的團長,用凝聚全部魔力的一擊重創魔偶,最後用魔力耗光的人偶騙走Assassin的寶具——玉藻前已經好幾次讓對方的Assassin吃癟了,江峰相信Assassin絕對會全力去殺掉玉藻前。
「真是,前途渺茫,命運渺茫啊……」Assassin扛著詹森離去,無奈地嘆息道:「你還真是不能小瞧啊,迦勒底的御主……」
什麼,你說詹森該怎麼辦?
江峰相信,出身名門的詹森一定會英勇地加入這項計劃,雖然沒有和他商量討論過,但江峰堅信詹森一定會挺身而出加入這場騙局,讓自身成為說服敵人的籌碼。
嗯,一定會這麼做的,反正江峰是這麼相信的,至於詹森的想法。
誰在乎?
第二十九章 克里姆林地下迷宮(7)
「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伊阿宋哀嚎著狗撲趴到地上,躲過了頭上橫揮過想要將自己攔腰砍斷的雙刃斧,他動作連貫行雲流水般地從地上起身,全程沒有絲毫減速地全力奔逃:「為什麼我們到哪裡都會被他追上啊!」
「廢話!這裡可是人家的主場!追不上我們才是有問題的吧!」江峰連滾帶爬地直直撞在牆壁上,雙手用力一撐冰冷的石牆,身體彈開的同時全速過彎絲毫不停:「那邊的小哥!我們談談怎麼樣!我一直很同情你啊!我堅定地認為健壯的魔獸才是世界的主流!」
「嗷嗷嗷嗷嗷!」面對江峰談話的邀約,米諾陶諾斯用親切而不失熱情的咆哮回應,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雙刃斧朝著前方的地面狠狠劈下去,伊阿宋哀叫一聲再次向前撲去,雙刃斧的斧刃擦著伊阿宋的鞋底切下去,離把伊阿宋的腿豎著劈成兩瓣只有數厘米的距離:「吼吼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