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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人便要死去。
屋中的嬰兒們被拆解,從他們的指尖到跳動的小小心臟,他們的概念被完全地拆開,然後與世界本身融為一體,一瞬間,他們便不復存在,沒能留下一星半點曾經活著的痕跡。
沒有煙霧或者塵土,只有物理層面上粗糙蠻暴的破壞,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在旁人看來,那棟房屋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約伯的身前只有一片空地,以及先前被挖出來的地基,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種規格的力量……」站在側旁房屋頂端的哈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感受著那完全是離譜程度的魔力鼓動,不由得喃喃自語:「這誰頂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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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更 了
今天有點事,會更晚一些。
052 天才不講理
頭腦一片混沌,眼前全是漆黑,但瑪爾達依然可以感受到,重力已經將自己捕獲為俘虜,正拉扯著她向下方落去。
發生了什麼?
怎麼頭這麼痛?
哦……自己好像在打架來著?
巨大的危機感順著脊梁骨,一瞬間便竄上了瑪爾達的後腦,那冰涼刺骨的感覺,仿佛將整個大腦都凍進不融的冰川,鐵拳聖女猛地回過神來,她看到,地面正在急速向她逼近。
不對,是她在向地面落去。
猛地伸出手臂,重重向著地面揮拳,伴隨著「咚」一聲悶響,憑藉自己那完全是蠻不講理的體能,瑪爾達藉助重擊地面的反衝力,讓自己的身體猛然騰空,並借著那份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向著外側旋轉出去。
隨後,她看到了。
一擊兇狠仿佛斬首斧般的手刀,一擊凝聚了張道士全身力量的手刀,瞄準她脖頸先前所在的位置狠狠劈下,瑪爾達毫不懷疑,別說是木板磚塊或者酒瓶了,就算是實打實的鐵板甚至是鋼板,都會被這一下手刀給狠狠劈斷。
如果她慢了一瞬間清醒過來,如果她慢了一瞬間做出反應,如果她慢了一瞬間逃出生天。
那麼,她現在肯定已經被打斷脖子,倒在地上逐漸冰涼了。
「啊呀……醒的真快。」張道士,或者說張三丰愣了愣,他猛然收住劈下的手刀,依然仿佛不受一絲慣性的影響,在多年的格鬥搏殺之後,他已經馴服了自己的肌肉和身體,將至打造為一台忠實聽命於自己的武學機器:「我還想乾脆利落地結束呢。」
「咳咳……哼!」瑪爾達站穩身子,她彎著腰死死盯著張三丰,像是一隻離群又受傷的狼,她咳了兩聲,抬起手摁住一側鼻翼,隨後狠狠哼了口氣,將鼻腔里會阻礙呼吸的淤血逼出,隨後她又將手伸進嘴裡,捏住一枚搖搖欲墜的牙齒,直接將它扯了下來,再隨手扔到一旁。
張三丰沒有再次追擊,而是雙手自然地垂下,平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瑪爾達收拾自己的狼狽不堪,衰兵可追,而勇士則不可追,現在的瑪爾達因為剛才遭受的重擊,心中的怒火和求生的本能正燃燒到極限,比起莽撞地去觸碰正暴怒著的惡獸,張三丰還是更願意等她冷靜下來,兩人再來繼續過招。
當瑪爾達冷靜下來,她就會忍不住開始思考,畢竟剛才因為自己的莽撞,吃下了那麼兇狠的一擊,而只要她開始思考,開始對自己的選擇產生遲疑,張三丰得勝的可能就會成倍提升。
而就算瑪爾達沒有遲疑,等她恢復一下狀態,不要讓熱血上頭也不虧,畢竟,張三丰還是有些小小的私心,想要和全盛的瑪爾達繼續對決,而非欺負一個怒火攻心的瑪爾達。
「呼……呼……剛剛那一下,怎麼做到的?」長長地呼了兩口氣,瑪爾達抬起頭認真地問道,她的聲音因牙齒漏風而有些走調,但卻並沒有太多的暴怒與失控:「你收招的那一下。」
「啊,那是水流法,唔,大概就是,觀水流而學其型,將身體如同流水般控制。」面對瑪爾達的疑問,張三丰思索一下,然後同樣嚴謹地回答道:「這一手的關鍵有二,其一是要全方位地打磨自身筋骨,讓身體做到收放自如;其二是要學會放空心態,不然,渴望擊中的執念會影響收招。」
瑪爾達問了,張三丰答了。
就是這麼簡單。
「嗯……聽不懂。」瑪爾達歪著頭思考片刻,然後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我還是按照我自己的習慣來吧,道士,下一擊,要你的命。」
「貧道同感,貧道同感,實在非常贊同。」張三丰點點頭,拱拱手,笑了笑,朗聲說道:「下一擊,貧道便下死手,要取走姑娘的命。」
隨後,她便衝鋒。
瑪爾達一直都是個簡單的人。
她作為家中的長姐,照顧自家的弟弟妹妹,平時到村里打打架,遇到了看起來很窮但聊得來的旅人,就接待他到家了吃了頓飯洗了個腳,聽他說了兩句很有道理的話,再然後,有邪龍在附近為非作歹,她作為最能打的那個,就去毆打了邪龍讓它老實,接著繼續過自己的安生日子。
她的生活很單純,她也很單純,她戰鬥的風格和習慣,那就更加單純。
就像是低吼著撲向獵物的獵豹,瑪爾達向著張三丰猛撲過去,雙拳在胸前微曲握緊,仿佛上膛的槍一觸即發。
道士並沒有慌亂,他右腳後退半步,雙手伸向前方微微張開,五指微微併攏,看起來不像是在打架,倒更像是想要擁抱朝自己衝過來的瑪爾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