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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好朋友。」就在貞德看著門外思考的時候,野人鐵管帶著他那個看起來愣頭愣腦,不太聰明的小夥伴走了過來,這傢伙瞅著貞德,似乎在懷疑貞德準備偷偷跑路:「我聽到了怪物的聲音。」
「外面——」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Ruler,你想聽哪個?」就在這時,玉藻前的聲音從玄關後面的走廊傳來,他直接打斷了貞德的回答,手裡握著那隻小小的羅盤走過來,玉藻前的臉上帶著古怪而又詭秘的微笑,他明明是在笑著,但眼中卻實在看不出半點笑意,反而帶著淡淡的惱怒,以及細微到幾乎看不出的委屈。
「兩個一起來吧,我總有種感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貞德看了一眼玉藻前的表情,眨了眨眼睛,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麼,他不著痕跡地輕嘆一聲,手一擺喚出了自己的旗槍,將其緊緊握在手中:「鐵管,做好準備,等下我們估計要跑很長的一段路。」
「江峰在外面,我估計,被追的那個蠢貨就是他。」玉藻前啪的一聲合上羅盤,他將羅盤掛回自己的腰上,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用一種刻意為之的神秘兮兮聲音,響亮地對貞德說道:「我們的御主真是太優秀了,他一回歸,就幫助我們成功脫困啊。」
不知道為什麼,貞德覺得自己可以感受到,玉藻前話語中那按奈不住的無奈和窩火,那份複雜的怨念是如此強烈,幾乎都要實體化,成為纏繞在他身上的縷縷黑氣了。
因為說實話,貞德也有這樣的感覺。
他們是英靈,是縱觀整個人類史而被篩選出來,最優秀的那批傑出者和強者,他們能夠掌控全局,作為御主最得力的夥伴,與自己的御主共同捍衛人理和保衛人類存續——至少,本該如此。
但就是這樣的傑出者,這樣的強者,卻總能被江峰這個貨的各種迷惑行為,給震驚得不知所措和迷茫無助,而偏偏這些看似意義不明的迷惑行為,還真能一次又一次幫到他們,甚至挽救他們的性命,如果只有一次,還可以說是機緣巧合,但時至今日,貞德已經數不清,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多少次了。
說實話,這很打擊他們身為英靈的信心,這種事情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就像是沒用的累贅,江峰完全可以自己解決問題,根本用不著他們這些英靈。
「走吧,既然我們的御主,為我們創造了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總不能視若無睹。」貞德輕嘆一聲,將大門打開帶頭走了出去,他們不需要探路或者嚮導,不斷從遠處傳來的影人嚎叫聲,就是他們最好的指南針:「趕緊追上去吧,至少,也要先和他匯合才行。」
「我沒有多少魔力了,所以你最好祈禱我們別被纏上。」玉藻前冷笑一聲抽出配槍,那不再是中型的突擊步槍,而是一把閃著危險冷光的寬大手槍:「在短時間內,我只剩下十二發子彈的魔力了,當然,這實在我們不被那道紅光抓住的前提下。」
「不管如何,出發吧。」貞德快步走到正門之前,取下門栓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那嚎叫聲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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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呼吸,江峰在努力的呼吸。
他的肺在一抽一抽的,每次呼吸都有淡淡的腥甜味道涌到嘴裡,側腹部的某個地方不斷傳來針扎般的刺痛,眼睛被汗水弄得模模糊糊,感覺很糟。
迦勒底的御主在街道上奔跑,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尖銳嚎叫聲,恍惚之間,江峰覺得自己仿佛在參加一場地方舉辦的馬拉松賽跑,他跑在第一名,而身後則是被他甩開的其他參賽者,正在對他瘋狂地辱罵和尖叫,想要影響他的發揮,讓他慢下來。
當然,江峰其實知道這只不過是他無聊的幻想,這不是一場馬拉松,而是一場生死競速,如果他停下,身後的追趕者不會一邊嘲笑他一邊掠過,而是直接毫不猶豫地把他幹掉,不過究竟會怎麼幹掉,江峰倒是不太清楚。
事實上,江峰現在很迷茫。
他完全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倒霉的御主只是想和自己的英靈們匯合,結果一出傳送光門,就直接被一大票影人強勢圍觀,見鬼,深山町的街道上原來有這麼多影人嗎,江峰甚至一度覺得,這會不會是無名巫女打算弄死自己的陷阱,不過這個猜想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畢竟,要是巫女真對他懷有殺意,完全沒必要繞這麼大的彎子,祂只要抬抬手,自己估計就可以考慮墓志銘的內容了。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
如果將濃霧去掉,從高空往下看,就會發現充滿了奇妙網遊感的一幕。
江峰在最前面逃,像個亂放【嘲諷】結果不慎開怪的絕望肉盾,成群結隊的影人在江峰後面追,像是被驚動和轉移了仇恨的怪物,而在更後方,則是在追著怪物們的兩位英靈和兩個野人,則像是在努力追上怪群的輸出們。
整個隊伍看上去,就像一列長長的火車,實在是很有趣味。
048 冬木馬拉松
在筆直的街道上狂奔,迅速而乾脆地跳上街道旁的台階,竄過斜向上的大片草坪,老鼠一般鑽進一條小巷子,江峰在朝著間桐的宅邸迅速進發。
說實話,迦勒底的御主都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在這個時候,前往間桐家的宅邸,不過話又說回來,除了那裡,他也實在沒什麼其他地方可以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江峰隱約覺得,或許像這樣被茫茫多的影人疾速追殺,就是在夢中那會,狄多說到過的彈盡糧絕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