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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寶具的本質,是暫時解放名為「玉藻鎮石」的神寶,藉助其神力,達成種種不可思議的奇蹟,而作為核心本質的「玉藻鎮石」,便是被祭祀在出雲的大國主神之神體,而在日本神話中,建立了葦原中國的存在,正是大國主神。
藉助這一層神秘和神話上的緊密聯繫,再加上江峰友情提供,全部三條令咒所蘊含的魔力,玉藻前繞了一個大彎,成功改寫了自己寶具的釋放形式,將解放「玉藻鎮石」,改寫為呼喚由大國主神所建立,願意聽憑他意志的葦原中國,也就是所謂的豐葦原瑞穂國。
在這人理消亡的末世,玉藻前藉此喚出了他往昔的故土,他打造了自己的固有結界,他創造出一個小小的世界卵。
在地球上,無名巫女便是僅次於星之救主,負責管束整顆星球的最高代言人,但在這片狹窄而虛假的土地上,玉藻前才是此地的管束者,這方天地會聽從於他的呼喚,會服從於他的意志,無名巫女只不過是過客,甚至闖入者罷了。
削弱敵方,加強己方,就目前來看,狐狸的計劃很順利。
無名巫女被拖進豐葦原瑞穂國,現在,祂和迦勒底的三人,處於同一條起跑線上了。
075 祂慌了
「吾有令,此人不得受傷,也不得死亡。」
站在朱紅的神社之前,玉藻前輕輕揮舞手中握著的御幣,他一指江峰,朗聲說道。
迦勒底的狐狸已然不復先前的姿態,他身著雪白的神主袍服,言行中帶著凜然而不可冒犯的神聖,嚴格來講,他平時的姿態,只能算是日常的便服,作為侍奉天照大神的至高者,這幅貴不可言的姿態,才能夠被稱之為他的正裝,尊貴,光榮,仿佛高嶺之花。
唔,至少看上去該是這樣,不過對於迦勒底的御主來說,他只是覺得玉藻前換了身不好洗的衣服,還願意完全露出自己的耳朵尾巴,是在是挺稀罕的。
而在轉瞬即逝的感慨後,迦勒底的御主很快做出反應,他甚至都不需要貞德或玉藻前的提示,在兩位英靈現身的瞬間,他扭頭就跑,筆直地竄向了那座小小的神社,按照他的打算,在英靈和無名巫女既分勝負,也決生死之前,自己就要完全藏在神社裡面不出來了,反正他已經把令咒全交了,呆在這裡也是添亂。
不過在路過玉藻前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狠狠薅了一把那毛乎乎的大尾巴,對於江峰來說,他可是難得看到帶著尾巴的玉藻前,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將其白白錯失,當然要當機立斷,能薅則薅,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玉藻前對於江峰的薅狐毛行為沒什麼評價,只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瞥了江峰一眼,然後繼續專注於眼前的無名巫女。
「吾有令,此人為瑞穗國之護衛,當有無窮體力,無上勇武,他手中所持之槍乃聖槍,可弒殺邪逆之外物,異神之代行。」
接著,玉藻前手中的御幣又指向貞德,巍然的聖言在鏡之地面上迴響,伴隨著竹林輕輕晃動時,所發出的沙沙輕響,這讓他的聲音仿佛從天而降,帶著不容許拒絕的威儀,不如說,他的話語在此地就是不可違背的律令。
在被聚集到超過某一個極限之後,這裡的魔力便積累了足夠的量變,以至於發生了質變的升格,輕柔的高位魔力仿佛飄動的絲線,自無盡的璀璨星空之中緩緩落下,搭在貞德的身上,這並非單純物理上的聯繫,更是神秘學上的緊密相連,浩瀚的魔力源源不絕地輸進貞德體內,給予他超幅度強化的修復能力,以及幾乎不會被用盡的體能和精力。
受到恩惠的不止是貞德本身,那些輕柔的魔力同樣纏繞上他的旗槍,這並非改寫,而是類似於某種強化和增幅,作為被這方天地代理人所認可的聖槍,貞德的旗槍被附上了至高的神性,如果在地球之上,他的槍術就算再精湛勇猛,手中的旗槍也不可能傷到無名巫女分毫,但現在,局勢逆轉了,他手中旗槍的位格得到了質的飛躍,已被確立為能夠弒殺代行者的兵裝。
迦勒底的聖人沒有絲毫猶豫,他手中旗槍一揮,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鋒利冰冷的槍尖沒有半點遲疑,毫不留情地刺向無名的巫女。
至於無名巫女,祂沒能及時作出反應,祂慌了。
在被玉藻前直接拖進瑞穗國的瞬間,無名巫女就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中,祂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星之救主的聯繫被直接中斷,自己和紅光的聯繫被直接中斷,而且還不是單純物理上的隔絕,就連魔力和精神上的聯絡,都被徹徹底底切斷,此時此刻,祂甚至連地球的一丁點氣息,都再也感受不到。
此時此刻,無名巫女無法理解這樣的狀況,祂搞不清楚,祂弄不明白,祂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已經完全超出祂的認知了,為什麼與星之救主的聯繫會被切斷,這根本不合常理——不合祂所知道的常理。
無名巫女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座巨大的迷宮中,祂在這座迷宮裡迷茫無助地行進,看不到出路也找不出方向,各種完全超出祂意料的事情,超出祂所認知常理的事情,接二連三毫無間隔地發生,一樁樁一件件,不斷衝擊著祂對周圍一切的認知。
而這一切的元兇,就是那個叫做江峰的人類,自從遇到他,自己的命運軌道就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劇變,它從原本穩定恆常的道路上偏移,完完全全歪到了一個祂根本沒有預想過的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