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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拳。

    南丁格爾將拳頭從沖田總司強化體那蠕動的滾燙內臟表面移開,她左臂向後擺動如同拉開弓弦的長弓,幾乎就在她將拳頭抽離強化體軀體的同時,那斷裂的結締組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南丁格爾微微皺眉卻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她只是再次擊斷剛剛生長出來的結締組織,伴隨著飛濺的不知道是來自於誰的血跡,拳頭狠狠砸在了外置的內臟上。

    沖田總司強化體的凶性和殺意被激發到了極點,它鋒利的牙齒撕下南丁格爾右臂上的血肉,猛地扭頭將其直接甩開,隨後再次張開自己滿是利齒的雙唇,對著南丁格爾的脖頸就想要直接咬過去,左臂也狠狠揮拳擊向護士長的頭部,南丁格爾悶哼一聲,直接把已經露出蒼白骨骼的右臂再次前移壓在強化體的脖子上,把強化體的頭部壓制住,但那記沉重的拳頭她卻已經無法抵擋,下顎骨被毫無防備地擊中,南丁格爾差點就昏迷過去。

    第六拳。

    單純來自於軀體的痛楚已經完全麻木,心中沸騰的暴怒就是最好的麻醉劑,南丁格爾將嘴裡的血水吐出來,其中混雜著斷裂的後部牙齒和骨骼碎片,她依然面無表情地手臂後擺後再次揮出,手掌部分的手套已經完全報廢,手背的血肉變成彼此混雜的糊狀物,森然的蒼白掌骨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拳頭與跳動的內臟互相撞擊,護士長用上了自己幾乎全部的力量,緊握的拳頭直接砸爛緊緊擁擠在一起蠕動的內臟,伴隨著飛濺出來的腥臭體液,在上面砸出了一個深深的洞。  

    沖田總司強化體噴出詭異昏黃的鮮血,脖頸被暴力壓制讓它無法獲得足夠的氧氣,南丁格爾重重擊打在肺部上的拳頭,又逼迫著它將所有儲存的氧氣吐出,強悍過頭的新陳代謝效能在此時反而成為了限制,氧氣供給的中斷讓強化體的意識出現斷章,但憑藉著超乎想像的野性本能,它揮出了到此為止最為兇悍的一拳,南丁格爾的右半邊臉骨被徹底擊碎,那原本精緻的臉龐完全凹陷下去,森然白骨的斷裂刺破血肉和皮膚探出來,讓南丁格爾看起來如同來自於某部B級血腥恐怖片。

    第七拳。

    南丁格爾眨了眨自己僅存的左眼,她可以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勝或敗生或死都將被這最後一拳的結果所決定,縱使心靈已經被種種複雜的情感所占據,但她揮出的拳頭依舊冷靜而有力,正在蠕動著生長恢復的內臟被再次砸開,已經完全麻木了的手掌接觸到了某個拳頭大小,正在有力快速跳動著的什麼東西,光芒在南丁格爾的獨眼中亮起,她終於找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東西,緊握的手掌張開將跳動的心臟握在其中,然後向外扯去。

    心臟被扯出身體,沖田總司強化體舉起的右臂放下,它有些茫然地看看南丁格爾面無表情的臉龐,呼出最後一口氣,死去了。

    「哈……哈……」南丁格爾將抵在強化體脖頸的手臂收回,她後退兩步任由嬌小的屍體軟綿綿癱下,逐漸化作點點明亮的光點消散在冷冽的月光之下,但護士長的臉上沒有顯出任何笑意,她微微彎腰有些喘息,把有些顫抖的左手放在自己扭曲變形的下顎,魔力在掌心凝聚鋪散,南丁格爾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在自己歪扭的下顎上用力一推:「嘶!」  

    外衣上碧藍色的奧林匹斯之火開始逐漸熄滅,衣帽店外月光下蠢蠢欲動的鼠群們,也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店內試探著侵入,南丁格爾沒有多少時間,她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忙碌,簡單地將自己位移的骨頭推回原位,把還連著視神經搖搖欲墜的右眼眼球用力扯下,然後扔給吱吱叫嚷的鼠群,南丁格爾順手從身旁柜子里抽出有些髒兮兮的絲巾,簡單粗暴地將臉上的血跡擦乾,這就是全部的治療了。

    克里米亞的護士長將身上沾滿鮮血和昏黃腥臭體液的外衣脫下,扔向衣帽店的門口,外衣上微弱搖曳的火苗多少阻礙了鼠群的入侵,南丁格爾快步走到衣帽店倒地的柜子邊上,從那些堆積的破爛衣物中找出兩條還算完好的絲巾,一條纏在左臂缺失血肉的傷口上充當臨時的繃帶,另一條則充當眼罩將那空蕩蕩的右眼眼窩遮蓋住。

    南丁格爾呼出一口氣,轉身從衣物堆里找出條還算乾淨的漆黑兜帽長袍,她穿上長袍走到還插在牆上搖晃的提燈邊,借著微弱的燈火整理自己的衣服,在保證自己的著裝完全符合禮節之後,她將兜帽戴上取下牆上的提燈,轉頭向著店外走去,如果說先前的南丁格爾就仿佛是進行著可疑治療的醫生,那麼現在的她就像是在墓園中無聲遊蕩的守墓人。

    克里米亞的護士長踩在原來的外衣上,上面的奧林匹斯之炎徹底熄滅,終於不再顧慮的鼠群洶湧而來,南丁格爾沉默地翻身躍上衣帽店的屋頂,黑袍的衣擺在風中飄舞發出呼呼的聲音,而又在南丁格爾的身影與黑夜交融後消失不見,冰冷的月光就像是為鼠群鋪上了前進的道路,指引著它們用盡衣帽店,去舔舐地上散落的鮮血和肉渣。  

    距離黎明,還有七小時五分鐘。

    第七十三章 鼠臨城下(13)

    距離黎明,還有七小時。

    「諸位,我恐怕只能無奈地宣布,我們已經被完全包圍了,除了敵人給我們指引出的那條道路之外,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其他方向的退路可以選擇。」貞德有些無奈地嘆息一聲,他將擺在地上的那份滿是皺痕的地圖收好,轉頭看向坐在屋頂邊緣的玉藻前:「達克爾,對面的那些敵人怎麼樣,有採取什麼行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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