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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哈桑把玩著手中,吹了聲輕挑而隨意的口哨,他的臉上戴著蒼白的骨面具,看不清他具體的神情,但那隨意的姿態,就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戲劇般。
「有完沒完啊,我已經看到那些棕袍軍前行時,所揚起的煙塵了。」玉藻前端著狙擊槍,利用槍上的狙擊鏡,慎重地觀察著土丘方向的動靜。
土丘那邊傳來的槍聲已經停止,轟隆隆的士兵推進聲,被帶著沙粒呼嘯的熱風裹挾,由遠及近地不斷傳來,土丘上固守的無面士兵們,已經全部陣亡,得益於前線指揮官的果斷和強悍,也得益於棕袍軍平時嚴苛的鍛鍊項目,所鍛鍊出來的優秀士兵素養,偵察兵部隊以付出了幾十具屍體為代價,成功壓制並且全滅了固守的無面士兵。
「迦勒底的御主啊,你履行了你的承諾,現在則輪到我了,隨我上馬吧,在我們,再次為了各自的目標而互相廝殺前,姑且為了安拉的榮光奮戰,你也來向安拉禱告吧。」
「那個,多謝啦,不過那什麼,我是黨員來著,禱告的話,介意表面改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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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哈立德的最初人設和現在完全不同;
因為伊斯蘭不留人像的傳統,所以有很多遐想的空間;
原設定的哈立德,是個腰細腿長的巨乳棕皮御姐來著;
不過感覺女性做伊斯蘭將領太蠢,最後放棄了;
摁住蠢蠢欲動的雞兒.jpg。
第六十一章 山谷內(8)
棕袍軍偵查部隊和山中秘所的僵持,已經持續了相當的時間,作為幾乎全由凡人組成的軍隊,哪怕被咒術強化過了軀體,也始終缺乏了神秘上的手段和能力,讓他們無法突破外界的屏障,而山中秘所雖然有羊皮衛隊和柯爾特提供的軍火,但人數終究太少,只有百人左右,柯爾特也不願意信任這些傢伙,把塔居特的生命安全交給他們來守護 。
在概率學和邏輯的範疇上說,柯爾特可以輕鬆地推算出,裝備著槍械的羊皮衛隊,有極大的可能性可以帶著他和塔居特衝出去,但在人心的感受上,出身於美利堅建國初期的柯爾特,信不過羊皮衛隊這幫封建時代的私人衛兵,讓他們充當肉盾守護山中秘所姑且不說,要跟著他們這些人,肩並肩踏足戰場出生入死,柯爾特克並不覺得,自己可以信任他們到這種程度。
戰場的生死存亡向來毫無道理可言,上個瞬間還在白刃戰中,成功殺死了強悍對手,從生死搏殺間逃出生天,但下個瞬間,就被毫無徵兆的流彈或者流矢殺死,在山中秘所內部,柯爾特可以時刻確保塔居特的安全,但如果到了山中秘所外的戰場上,柯爾特沒有那份信心,可以篤定地宣稱羊皮衛隊會為了保護塔居特而拼死戰鬥。
除此之外,羊皮衛隊本身的戰鬥素養也是個問題,他們終究是活人而非英靈的寶具,雖然進行了整月的突擊強勢訓練,但對於槍械的掌控和發揮程度仍然有些微妙,在平時訓練的時候,他們的表現還算差強人意,至少每個衛隊成員的水平,都能勉強保持在及格線的程度。
但如果到了局勢混亂的實戰中,這些沒有經歷過完整訓練的古代人,有多少人能夠完全發揮槍械的威力,而不至於誤傷自己或者自己的友軍,柯爾特對此可並不算是多麼期待,至少在山中秘所,他們還可以更加便利地互相協助,就算出現了誤傷,也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救助。
山中秘所內的柯爾特,不願意冒著風險向外突擊,而更偏向於保守的作風,依託山中秘所布置在周邊的咒術結界作為盾牌,而以秘所內部的羊皮衛隊作為後備,用這兩面盾牌將自己保護起來,至於山中秘所之外的偵察兵部隊,則是缺乏了能夠直接突擊結界的能力,不過他們也並不打算莽撞地往敵人發起攻擊,他們的職責是偵查和牽制,為大部隊爭取時間,敵人退守不出反而順了他們的心意。
兩邊都是心懷鬼胎,兩邊都是各有心思,這份跨越了陣營的詭異默契,鑄就出了此刻的僵局。
「塞繆爾閣下!我們到底要在這裡躲藏到什麼時候,難道就任由著那些服侍異端哈里發,那些信仰不純正的棕袍軍們,肆意地挑釁著我們的尊嚴嗎!」羊皮衛隊的頭領有些不安和煩躁,他對著坐在台階上面色漠然的柯爾特喊道:「我知道塞繆爾閣下你,並不是真正的伊斯蘭教徒,但這份心情你應該能夠理解吧,我們這些正統派的伊斯蘭,對那個什葉派異端的暴力屈服,這是多麼巨大的屈辱!」
是的,如果說到馬蒙統治的最大爭議,那就在於他是個信奉什葉派,並且在積極發揚什葉派信仰的哈里發,但阿拔斯王朝的傳統信仰流派,卻是伊斯蘭教中的遜尼派,又或者稱為正統派,這兩個教派間的關係,有些類似於基督教世界內的天主教和東正教,異教的信者和無信的妄人該死,而那偏離了正道的異端,則更加應該被扔進火獄永世折磨。
「不,雖然我是天主教徒,但我還是不能理解,那些莫名其妙的宗教爭端,不如說,為什麼身為基督徒的我要了解那些事情,而且,與其說我信仰上帝,不如說我首要信仰美金,而次要,則信仰昭昭天命和普世價值,再說了,你們這些伊斯蘭暴徒的內部路線爭鬥,和我有什麼關係。」
以上的全為腦內活動,柯爾特被羊皮衛隊頭領的大嗓門,震得耳朵有些發癢,他在心裡用惡狠狠的輕蔑語氣,編排了眼前的強壯男人一頓,不過當他確實開口時,卻依然是溫和謙遜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