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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爾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回事,這完全不在乎生命的姿態,這完全沉醉於戰鬥的姿態,不是比吾還更像鬼族嗎!」茨木童子在先前的寶具釋放之中,毫不遲疑地耗盡了自己的魔力,面對著已經完全進入瘋狂姿態的源賴光,哪怕是她也只能暫時後退:「這副樣子哪裡像是人類的統帥了!怎麼看都像是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啊!」
「這都是小意思啦!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他們提起過,但是我們迦勒底出身的傢伙,面對這樣暴走的敵人都算是習慣啦!」伴隨著輕佻而隨意的胡亂叫嚷聲,數枚圓滾滾的光球從茨木童子身後飛出,小威廉已經張開了炮台,目標直指向著她們衝過來的源賴光:「噢啦噢啦!你這傢伙難道對小女孩有什麼妄想嗎!別想靠近茨木醬啦!」
小威廉所發射而出的魔力結塊並沒有特意瞄準源賴光,或者說,她清楚自己根本就無法憑藉肉眼瞄準源賴光,所以她的目標也並非使用自己的炮台造成傷害,而僅僅只是為了阻礙源賴光的行動,為茨木童子恢復自己的魔力,重新擁有戰鬥能力而爭取寶貴的時間。
「哈!來得真是刁鑽!」喉嚨深處發出短促而尖銳的哼笑聲,身軀受到數處慘烈的重傷,大量的失血和劇痛已經讓源賴光的意識有些模糊,但這並沒有削弱他的戰鬥能力,反而讓他能夠甩開那些繁雜無關的思緒,完全專心於戰鬥的本身:「你以為這樣可以阻擋我嗎!大錯特錯!」
腳步在滿是燒焦痕跡的木質地板上挪動,源賴光猛然壓低身子側過手中的童子切安綱,輕而易舉地就閃過飛舞而來的魔力結塊,雖然嘴上嘶吼著含糊不清的威脅,但源賴光的腳步依然多多少少被小威廉的射擊所影響,向著茨木童子揮砍而出的童子切安綱也慢上了瞬間。
只是瞬間但已經足夠,魔力化作熊熊燃燒的火焰纏繞在茨木童子手上,在這樣短暫而又轉瞬即逝的片刻,她來不及將魔力凝聚成為巨大的骨刃,只能將其化作火焰為自己的手爪增加威力,那嬌小的身軀就像是被壓到極點的彈簧驟然反彈,毫不畏懼地向著揮砍而來的童子切安綱迎過去。
童子切安綱擦著茨木童子的手爪揮砍過去,兩根修長尖利的手指纏繞著火焰,被鋒利的刀鋒直接切下飛舞到空中,但手爪剩下的部分卻已經不可阻擋,纏繞著火焰的殘缺手爪,就這樣深深地刺進了源賴光那滿不在乎敞開的胸膛,跳躍的雷霆將茨木童子的皮肉灼焦,不過這也是為時已晚。
「爾這比吾等鬼族還要瘋狂的傢伙,就老老實實給吾躺下吧!」
伴隨著竭盡全力而聲嘶力竭的怒吼聲,茨木童子的手爪狠狠刺穿了源賴光的皮肉,將肋骨全部狠狠撞擊斷裂,連帶著斷裂的骨茬和碎裂的肌肉血管,將源賴光的心臟狠狠攥在手心之中,那跳動不息的心臟是如此的有力而強健,完全不像個虛弱將死之人的心臟。
然後,這強悍的心臟就被直接捏碎了。
伴隨著幾乎輕微到無法聽聞的咕噗聲響,源賴光有些迷茫地眨眨自己的眼睛,他舉著童子切安綱的手緩緩放下,他又低下頭看向刺進自己胸膛的手爪,似乎是在確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然後再次抬頭,望向身前滿臉猙獰而布滿了殺氣的茨木童子,終於確認了這次殺死自己的是什麼人。
「啊啊,我認得你,鬼族的茨木童子啊……」源賴光沉默片刻,他的心臟被眼前的敵人直接用暴力強行捏碎,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憤怒和怨恨,取而代之的卻是某種奇妙的平靜和慰藉,他看著眼前的茨木童子,就像是在看著自己所寵愛的後輩子侄:「這次,他選擇了你作為同伴嗎……」
「茨木……茨木童子啊,快離開,快點離開這裡吧,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的話……」鮮血從源賴光的口中湧出來,始終纏繞在他身上的雷電逐漸減弱,到最後消失於無形,源賴光的頭髮凌亂垂下,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卻只是看著殺死自己的兇手平和微笑:「不過,就算活下去又能怎麼樣呢,反正到最後,我們或許都要再次相見吧……」
屍體化作光點消散,護符項鍊滑落在地上發出咚的聲響,源賴光戰死。
第七十三章 日落時分
「呼……呼……咕,咕,嘎哈哈哈哈!」茨木童子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幾聲,將自己那已經有些失控的心跳平復下來,也讓將自己亂糟糟的意識得以舒緩,她現在還多少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但等她反應過來之後,卻是忍不住發出了絕不算好聽的笑聲:「嘎哈哈哈!源賴光!嘎哈哈哈!」
沒有戰勝大敵之後的所謂空虛,只有成功復仇的爽快和自在,伴隨著嘎嘎的暢快狂笑聲,茨木童子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鮮血從斷裂的手指切口滴答流淌下來,但她就像是對此毫無痛覺感知般的樣子,只是仰起頭張嘴發起笑聲,充滿了終於將肩頭重擔卸下來的感覺。
「吼喲,這個爽快又明朗的笑聲,怎麼了怎麼了,難道是遇到了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嗎,不過我覺得這個時節,應該很難遇到什麼好事情吧?」伴隨著輕微的嘎吱嘎吱聲響,接見大廳牆壁上的暗門緩緩翻開,江峰手裡握著方疊起來的帛布從暗門中走出:「既然已經把源賴光幹掉了,那接下來就幫我個忙吧,那誰,小威,小百合你,去幫我找個牢固的竹筒之類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