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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長遠來看,血仇與人命不是靠著幾句感人的漂亮話就可以解決的,鮑里斯認定江峰在一切解決之後,必定會再次和米哈依爾展開不死不休的爭鬥,不然那個傢伙恐怕根本無法活著離開俄羅斯,既然遲早都要再次對立,那麼就只要保持最基本的尊敬就好了,多餘的禮貌和敬意根本就是完全無關緊要的玩意,畢竟,你永遠無法和一個想要槍斃你的傢伙談論友情,努力和勝利,最多只能談談關於利益與分贓的話題。
「江峰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米哈依爾有些煩躁地撓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又看向鮑里斯:「還有,你們的那個日本人坂部,傳達了在這裡見面的留言之後,就一溜煙跑得沒影了,他到底去做什麼了?」
「嗯……我不知道,他應該是去執行江峰的計劃了,不過很顯然,他依然沒有告訴我。」鮑里斯在臉上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每當江峰因為什麼事情而被達克爾怒視的時候,那個傢伙總是會在臉上堆出這個表情,因為感覺很好用的樣子,所以鮑里斯乾脆直接從江峰那裡學了過來:「那個傢伙是個狡猾多疑找不到女朋友根本不把同伴生命放在眼裡的人間渣滓混球,就連我和比利都只不過是他手裡的棋子而已,你問我也沒用啊。」
「……你們真的是同伴嗎?」米哈依爾愣了愣,用微妙的眼神看著鮑里斯,又看看身旁一臉贊同神情,還時不時用力點頭的比利小子,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你對他的……感觀似乎有些糟糕啊,我還以為他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才會吸引你,脫離保安團。」
話題被轉移了,鮑里斯臉上依然是那個無辜的笑容,但實際上卻在暗中鬆了一口氣,要是剛才自己順著米哈依爾的話題說下去,他總覺得會談著談著就跑到一些很危險的話題上,比如江峰的身份又或者對方所屬組織的情況,要是自己老老實實地說什麼都不知道,絕對會被米哈依爾懷疑自己隱藏情報,但如果自己胡編亂造,他可不覺得自己可以騙過米哈依爾。
這種誤會可大可小,鮑里斯只能想辦法糊弄過去,把談話的內容從客觀的計劃和目標,轉向對於江峰人格的談論,至少就結果來看,米哈依爾的注意力確實是被轉移成功了,鮑里斯捏捏自己的手心,才發現手心已經滿是冷汗了。
「哼……」米哈依爾揉了揉自己的頭髮,他對於那個亞洲人還真是挺好奇的,畢竟兩個人也算來回鬥了好幾次,每次江峰都可以從他手下逃脫,甚至是反過來從他手裡占到些許便宜,他還挺想更多地了解一下江峰其人:「是這樣啊……」
「頭兒!發現那輛列車了!在西北方離營地十幾公里的地方!是外出打獵的獵人發現的!」一名保安團的團員匆匆跑過來,對著米哈依爾彎下腰急促地低聲說道:「它正在向著這裡趕過來!估算最多只要十多分鐘就會達到這裡的營地!」
「等一下,西北方?那裡可是北部荒原的深處,列車為什麼會從哪個方向過來?」米哈依爾一愣,隨後眉頭一皺,他朝著不遠處修整中的保安團團員拍拍手,示意他們做好戰鬥的準備工作,隨後又望向鮑里斯和比利小子:「把這兩個傢伙綁起來,在這種麻煩的時刻,變數越少越好。」
「等一下!又來!我才騎了那一段的馬,我還沒有騎夠!等——」
「算了算了,我已經放棄了,反正被綁起來也不用騎馬,可以偷懶豈不美哉。」
鮑里斯還想試著做最後的掙扎,但雙拳難敵四手,他幾乎沒有掀起什麼風浪,就被人數眾多的保安團團員強行鎮壓,用牢固的牛皮繩綁住手腳扔進了汽車裡,比利小子倒是連反抗都沒有,就那樣順從地舉起雙手,仍由著保安團的團員將自己手腳綁起來,一副完全放棄思考,十分配合的樣子。
「快動起來快動起來!那個狡猾的亞洲人一定又在謀劃這些什麼!」米哈依爾衝著周圍的保安團團員怒吼道:「不要浪費時間!你們的修整已經足夠了吧!都給我動起來受精卵們!」
「對手是江峰!不准放鬆警惕!」
第六十四章 暴風雪裡的槍響(2)
列車那由魔力組成的片狀車輪在雪地上滑動,這輛列車從設計之初就考慮過該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雖然更加先進的光學隱藏魔術模塊和魔力反射結界模塊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安裝,但最基本的魔力痕跡消除模塊和物理痕跡處理功能還是可以使用的,儘管因為諸法之母的那一輪魔力攻擊讓列車的各種功能都受到損害,不過基本的功效還是有的。
米哈依爾呼出的氣在冰冷的空氣里化成一片白霧,他騎著馬站在獵鹿營地外的一處土丘上,冷眼看著列車不斷靠近營地的大門,在身後留下兩道纖細不起眼的劃痕,隨著與列車的距離不斷減小,列車的速度也逐漸放慢,最後乾脆直接停在了營地的前方。
「就是現在!沖!」米哈依爾猛地揮下手,那兇悍的氣勢就像是在朝著江峰的臉狠狠扇過去,埋伏起來的保安團團員騎著馬直接衝下了土丘,向著停在營地門前的列車就包圍了過去,為了保證最高的行動效率,出現在這裡的只是一部分團員,他們全都騎著馬隨身配槍,而剩下的團員則在汽車裡埋伏在營地中,用來作為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異變的後備軍。
米哈依爾的眉頭緊緊鎖起,他擺出一張干硬冰冷的臉龐,看似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實則已經將心中的警惕和緊張爬升到了頂點,他不知道江峰那個狡猾的亞洲人會做出什麼事,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所到的地方必定是一片腥風血雨,他到了莫斯科,莫斯科在短短兩天內就出了各種各樣的狀況,直接或間接因他受傷甚至死亡的人數量眾多,而他到了阿芙諾特斯,保安團的團員們就紛紛血灑街道慘不忍睹,米哈依爾總覺得,這個男人就是那種所謂的,會用左爪去觸碰他人的黑貓,簡直就是厄運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