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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峰話音剛落的瞬間,貞德便毫不猶豫地向著諸法之母懸停的方向衝過去,將列車扔在身後,貞德極快而準確的反應讓他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巨大的魔力球幾乎是在同時被諸法之母扔出來,筆直地朝著最後一節車廂飛過去。
「希臘人!抓好掩體!」身處第一節 車廂的江峰看著監視光屏上的畫面,轉身對著身後的伊阿宋吼道:「魔力球很快就要擊中!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巨大的震動!」
「一場非常大的震動!」
第五十五章 克拉夫岑假日(7)
時間稍稍倒退一點,在遠離克拉夫岑的荒原之上,一輛殘破的馬車在凌冽的寒風中搖搖晃晃地行進,那輛馬車車廂的部分被某種力量連根拔起,只剩下底座的部分,在迦勒底和諸法之母正在蠢蠢欲動地準備過招時,坎曾和追獵者卻不得不在這裡,向著荒原的北部沿海地區趕去,鋼鐵組成的鐵馬拉扯著古舊但結實的馬車,以不下於汽車的速度前行著。
「天哪,拜託你不要擺出那樣的悲慘臉色,我親愛的最後一個莫斯利亞人,要微笑,要用笑容反過來給大家帶去笑容,這樣愁眉苦臉,好運氣早晚會棄你而去。」坐在已經只剩下一個底座,和馬拉貨車已經沒什麼兩樣的馬車後方,洛夫克拉夫特手指盯著高頂禮帽翹著二郎腿,語氣輕鬆就像是在某個下午茶的茶會上,和朋友隨意地閒談:「難道你不喜歡海嗎,我記得莫斯利亞是位於海洋中間的大陸,作為一個莫斯利亞人,你不是應該很喜歡水和海洋嗎?」
「你這種存在為什麼會在這裡,你這種存在沒有理由在這裡,墮落民對於你們而言,不應該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之於成年的壯漢一樣弱小稚嫩嗎。」坎曾面色鐵青地說道,他坐在馬車的車夫位置,背對著洛夫克拉夫特根本不願意看到他的臉,坎曾的語氣與其說那是詢問或者諮詢,不如說坎曾是在逼問和低聲吼叫:「你們如同流星一般出現,對我們的文明大放厥詞,卻又在莫斯利亞人最為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離去,讓我們獨自面對蓋亞!」
「哇哦哇哦,冷靜一點,你也有幾千歲了吧,請表達出與你的年齡相符的冷靜怎麼樣,我親愛的朋友坎曾?」洛夫克拉夫特笑著聳聳肩膀,他腰向後彎去倒著看向坎曾,他對於坎曾語氣里壓抑著的怒氣和怨憤完全不在意,語氣依然平淡而又溫和:「我親愛的朋友坎曾,你有幾個理解不太對的地方,請讓我解釋一下,我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讓我們的友情產生誤會。」
「首先,我是從人類之中被選擇出來的,所以當初接觸你們的那個代言人和我半點關係沒有,如果你想要為莫斯利亞人的命運找個藉口的話,我親愛的朋友,最好再試試其他人。」洛夫克拉夫特轉過身子來坐在半殘的馬車座椅上,朝著坎曾豎起一根手指:「聽好了,異星神靈每個時代都會選擇的該時代主導種族的某個存在,來作為祂們在地球活動的代言人,我是這一代對接人類的代言人,跟那個和你們接觸的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明白嗎我親愛的朋友?」
「唔……」
「我不明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東西。」雖然在體表長了一隻足有拳頭大小的眼睛,但追獵者依然毫無眼力見地強行插話,平淡而聲調混雜的聲音從鐵馬處傳過來,名叫好奇的情感在追獵者的意識網絡中波動不已:「坎曾,你說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自稱為阿爾哈薩德的雄性,你說的東西我更是完全不能理解,我需要解釋。」
「……這傢伙怎麼回事,它難道意識不到我們的談話已經漸入佳境了嗎,我親愛的朋友,你難道沒有教教你的小寵物,什麼叫做感受氛圍嗎?」洛夫克拉夫特看向追獵者皺皺眉頭,他轉向坎曾,語氣十分難得地表現出不滿:「我的情緒才剛剛提上來啊,正是要侃侃而談的時候,我親愛的朋友坎曾,你到底是怎麼教育你的小寵物的?」
「我是星之救主的造物,並不是坎曾的寵物。」追獵者聲音依舊沒有半點起伏和變化,就像是在討論別的什麼存在,而不是自身一樣:「不要忽略這一客觀事實,自稱為阿爾哈薩德的雄性。」
「如果你只是想讓我重新想起莫斯利亞是如何衰敗知道覆滅的話,那麼你成功了,阿爾哈薩德。」坎曾深吸一口氣直接站起身來,還擺擺手示意追獵者把鐵馬停下,最後的莫斯利亞人轉過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馬車車廂底座上的洛夫克拉夫特,看似面無表情實際憤怒已經憋到了喉嚨口,隨時都會如同惡龍的毒炎一樣噴薄而出:「閒話到此為止,我也沒有閒情逸緻去追憶已經毀滅的事物,阿爾哈薩德,你先前說過,就算我和追獵者一起戰鬥,也不一定可以戰勝你對吧。」
「哎呀呀,這氛圍是怎麼回事,我親愛的朋友坎曾,我說過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對吧?」洛夫克拉夫特挑挑眉毛,也從馬車座椅上站起來,他整整自己的高頂禮帽,確保它扎紮實實地被好好戴在頭上,隨後又看向沉默不語的坎曾,臉上綻放出那充滿了代表性,給人不寒而慄感覺的露齒微笑:「難道你想要靠暴力來解決問題嗎,這樣只會導致最糟糕的結果哦。」
坎曾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老老實實地順從眼前這個,用阿爾哈薩德作為假名的可疑男人,在確認了對方異星神代理人的身份之後,迴蕩在莫斯利亞人心中的便只有一個念頭,名叫復仇的惡獸將其他的一切思緒都掃蕩一空,坎曾在這一刻不再是理性的莫斯利亞末裔,而是一個只想著要為自己死去族人復仇的憤怒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