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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微微偏頭看向滿臉笑容的梅菲斯托,沉默著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梅菲斯托將他左手的衣服挽上去,輕輕舉起彈簧刀深深地扎進了江峰左手的小臂,然後在上面劃出深深地裂口,江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他只是沉默地看著梅菲斯托對自己施以暴行,迦勒底的御主注意到,自己左手小臂上的劃痕不止有一條,算上梅菲斯托剛剛造成的傷口,上面共計有四條新舊不一的劃痕。
「江峰,你這次的敵人弱小到了極點,但卻比先前的任何Clearer都更加難纏,做好心理準備吧。」
第二十九章 四個水坑(2)
江峰睜開眼睛用力揉了揉鼻樑,發現自己正身處某間古樸日式宅邸的房間之中,穿著身舒適而華貴的絲綢衣服,從自己的側腹部正傳來隱約的痛楚,他艱難地搖搖晃晃起身,有些迷茫地思考發生了什麼事,可下一刻,某種詭異的即視感就湧上他的心頭,江峰起身後沉默片刻,直接走到靜靜矗立的劃門邊上猛然扯開門。
眼前的是灑滿明亮皎潔月光的日式庭院,這處庭院總給江峰某種詭異的似曾相識感,但又似乎缺少了些什麼,他揉揉眼睛向著四周環視過去,長長的木頭走道上除了他沒有別人,當然也沒有擺在走道上的茶水,只有從庭院中隱約傳來的低低蟲鳴於此迴響,迦勒底的御主低垂著頭不語,然後直接挽起了自己左手的衣服,上面只有來自於過去經歷的舊傷疤。
「哦,你醒了啊佐藤江峰,我還想說要是你還在睡,就直接把你打醒呢。」身後房間另一面的劃門被粗暴地拉開,木頭與木頭嘎吱嘎吱摩擦的聲音打斷了,江峰果斷地將自己挽起來的衣服放下,裝出副欣賞月色的樣子微笑著轉過頭,土方端著只木頭托盤站在打開劃門邊上,托盤上擺著繃帶和幾瓶傷藥:「既然醒了那你也就用不上這些了,現在也正好是晚飯的時間,過來吃飯。」
「唔,嗯……」
土方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江峰則搖頭晃腦地跟在後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峰總覺得土方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同,與先前那充滿了興趣卻相當冷漠的姿態相比,他似乎對自己更加溫柔與和善,而且江峰總覺得其中還帶著幾分莫名其妙的同情,而那幾瓶傷藥也讓江峰意識到,他似乎哪裡受傷了,迦勒底的御主摁摁傳來痛感的側腹,江峰可以認出那是刀刃的創傷。
「土方君,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稍微有點迷糊,所以對於發生的事情記不太清楚,我最後的記憶就是我們,唔,我們不是在茨木的馬車裡面商量些什麼來著嘛,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江峰撓撓自己的後腦勺,對著土方的背影問道,他們兩個行走在某座大宅的走廊里,兩邊牆壁上的燭火不斷搖曳:「這裡是哪裡,我可不記得來過這種看起來就很貴的宅邸。」
「嗯?你不記得了?我說,我們現在會來到這裡,不還是你這傢伙達成的交涉嗎,可別告訴我你全部忘記了,那樣也太過愚蠢和荒誕了吧。」土方聽了江峰那充滿了迷茫語氣的詢問,忍不住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江峰,他的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可別告訴我這又是什麼白痴般的笑話,我可笑不出來。」
「這個,我是很認真地在問……」
「那個時候,我們原本不打算出手去干涉村正和蘆屋的戰鬥,而是準備等他們兩敗俱傷後再行動,就在這個時候,小百合突然跑過來找到了我們,要求我們必須參與他們的戰鬥。」土方皺皺眉頭不知道江峰在折騰什麼玩意,不過他還是開始緩緩敘述眾人先前的經歷:「她和你鬼頭鬼腦地說了些東西,我也不知道你們談了些什麼,然後,你就要求我們去參與那場戰鬥。」
「然後,我,岩光和茨木童子就參與了那場戰鬥,幫助村正壓制住了蘆屋和那些陰陽師,戰鬥之後,村正突然和你打招呼,你們兩個似乎認識,他邀請我們來到這棟宅邸里休憩。」土方邊走邊想的講述有些凌亂,但江峰還是可以逐漸拼湊出發生的事情:「然後,我們開始討論該如何處理蘆屋,而就在這個時候,嗯……」
「怎麼了土方君,怎麼突然欲言又止起來了?」
「算了,也沒什麼值得隱瞞的,我也並不覺得,你這傢伙會被這種事情擊倒,在討論該怎麼處理被俘虜的蘆屋時,你主張將其重傷後放走,以此作為對源氏朝廷的安撫,但,小百合她並不太,呃,贊同你的想法。」土方有些局促不安地轉轉脖子,這種尷尬和微妙的情緒對他而言可稱罕見:「然後,你們吵起來了,再然後,她就拿著把刀刺傷了你。」
「等下等下等下,我剛剛是不是聽漏了些什麼,小威,小百合她拿刀刺傷了我,她就為了該怎麼處理俘虜拿刀捅我?」江峰的大腦就像是點燃的爐火般噼啪作響,他的手下意識地摁在還傳來痛感的側腹上,感覺自己原本就亂七八糟的思考迴路,變得更加混亂和互相衝突:「她腦子壞掉了嗎,該不會是有什麼可疑的壞人反派,在背後拉攏了她讓她來暗殺我吧?」
「我怎麼知道,反正你被她刺傷之後,我們就把小百合給控制住,再之後就來到了這裡,即是為了暫時的休養生息,也是為了讓你有個地方可以治療和休息。」土方搖搖頭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不打算再和江峰糾纏於這個問題上:「總之,你已經昏迷了從早到晚整整一天了,我也不擅長說故事,你趕緊去吃點東西,然後去問岩光茨木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