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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不加入他們嗎?」貞德看著最後一個野人,伴隨著木板被壓踩的嘎吱嘎吱聲,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他轉頭看著客廳里的另外兩個野人,挑起眉毛問道:「實話告訴你們,接下來的旅程只會更危險,我們恐怕沒有精力和時間,保證你們的安全。」
「我們是朋友——現在是好朋友了!」野人鐵管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和剩下的那個野人對視一眼,兩人點點頭,然後,他望著貞德理直氣壯地大聲說道,就仿佛是在對什麼人,光榮地宣稱自己的身份:「我們想要更多的、呃、更多的食物和水!為了我們的友情!」
很奇妙,野人鐵管竟然學會了利用「友情」這個概念,顯然,這個看起來野蠻而又粗暴,似乎沒有多少頭腦可言的野人,絕對要比他看起來更加聰明,至少就連野人木棍,都還沒有學會道德綁架,以及利用感情達成目標這樣的高端手段。
「為了我們的友情,你應該節省消耗你們擁有的食物和水。」貞德斜了野人鐵管一眼,並沒有對這貨的敲詐勒索行為多說什麼:「絕大多數食物和水,已經交給木棍他們了,我們已經不剩下多少食物和水,再說,我們還得為江峰留上一份。」
「我們可以去向他們要!」野人鐵管眨眨眼睛,竟然立刻提出了一個主意:「我們這邊更重要,他們用不著那麼多食物和水!」
「……」貞德轉身,直視站直腰杆嗓門很大的野人鐵管,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人類只要得到機會,就能以極快的速度成長,但他實在是完全沒有想到,人類在心智頭腦上的成長,竟然能快到這個程度。
在大概十個小時之前,野人鐵管還是個只會依賴武力的莽夫,但現在,這傢伙竟然已經學會給自己的行為找藉口,戴高帽了,有點大惡人的風範了。
「別想得那麼多了,安安靜靜呆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們隨時都可能繼續行動。」貞德平靜而淡然地說道,隨後,他直接當著野人鐵管的面,喚出了自己的旗槍,還轉動了一下:「順帶一說,別去打擾木棍他們,他們已經決定離開了,從這裡回去,也不是什麼好走的路,他們需要好好休息。」
「我們是好朋友,我聽你的。」野人鐵管眼珠子一轉,哐當一聲再次盤膝坐下,他身旁的那個野人看看貞德,再看看野人鐵管,繼續不聲不響地縮在客廳的牆角,小口小口喝著已經化開的袋裝固態水:「為了我們的友情,這正是應該做的事情。」
貞德輕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件客廳,他關上門,不想再去理會剩下的兩名野人,貞德本來就不喜歡這類要和人打交道,要對付人心與人性的工作,通常來說,這類工作該是江峰負責的,不過現在迦勒底的御主莫名其妙失蹤了,也只能暫時由他來應付一下。
重新回到玄關,玉藻前已經沒影了,這傢伙在緩過氣之後,就開始踏著歡快的小碎步,開始從頭到尾探索這座宅院,不過說是探索,不如說是自由自在的觀光,按照他的說法,他實在是太懷念這樣的日式宅院了,如果不是完全有一群影人正在強勢圍觀,他完全可以在這邊度假。
貞德甚至覺得,自己似乎隱約聽到迦勒底的狐狸在哼小曲,那似乎是某種日語的童謠或者鄉村小調,他是不太清楚。
和仿佛回家一般的玉藻前相比,貞德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他輕輕打開宅院主題建築的大門,透過那條門縫,他可以看到在這座宅院的圍牆之外,仍然圍攏著數量驚人的影人,那些影人無聲無息地站在宅院外,頭露出圍牆死死盯著圍牆內部,它們什麼特別的動作都沒有,只是沉默不語地站在那裡,只是沉默不語地盯著這裡——如果它們有眼睛的話。
這一幕讓人不寒而慄,這些影人就仿佛無數烏鴉,正在等待宅院內的活人們變成屍體,等著屍體變成腐爛的肉,好撲上去大快朵頤。
「主啊……」貞德輕嘆一聲,關上了大門:「它們要什麼時候才會散去……」
046 送貨上門
在這座宅院的圍牆外,江峰看著眼前懸在空中,緊緊貼附在正門上的方形光門,覺得全身輕鬆,能連續打十個彪形大漢,連汗都不流,這道光門由無名的星之巫女所開啟,只要江峰穿過這扇門,他就能直接回到表層世界。
無名巫女離開了,祂的姿態與其說是乾脆果斷,倒不如說更加貼近於迫不及待,顯然,江峰提出的猜測和可能性,完美地扎到了祂心中的最軟的那部分心頭肉上,祂想要儘快確認那份猜測,確認是否還存在其他類似於「佐藤太郎」的存在。
或者說,確認祂有沒有可能,擁有更多的朋友。
最大的敵人和危險終於離開了,江峰覺得,自己就像是終於熬到放假的高三學生,又像是下定決心提桶跑路的土木人,現在的他,簡直可以自稱為地表最自由的男人,如果不是覺得實在太過於浪費時間,他現在已經在繞著這座宅院狂奔,並且縱聲高喊「我是Mr.Un插in」了。
和星之巫女處於如此接近的距離,撒著荒誕到根本沒有辦法圓的謊言,擔負隨時可能被祂發現的風險,進行如此親密的談話,此般種種行為,給江峰帶來了遠超他想像的巨大壓力,而現在,這份壓力終於被一掃而空了。
至於那枚小小的紅寶石,江峰也有自己的處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