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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感覺隨時都會死掉的那個廢物。」玉藻前看著江峰等人匆忙的姿態,不由得皺緊了自己的眉頭,雖然並不清楚具體發生的情況,但他可以肯定現在那幫傢伙正身處巨大的困境之中,而且看那副德行,江峰肯定是又來到了死亡的邊緣,他隨口應付了一下艾迪的問話,用頭和肩膀稍微調整SVD的位置和朝向,手指輕輕拂過SVD的彈匣部位:「喂,我說你會醫療魔術吧?」
「稍微會點基礎,需要我做些什麼準備嗎,達克爾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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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米蘭的市長官邸是典型的歐式建築,在由石頭和壁畫所堆積而成的建築物上,有著用鮮艷彩色瓷磚覆蓋,向著兩邊披下的三角形披屋頂,而在屋頂的邊緣,一座小巧的閣樓式建築屹立其上,上面曾經有著精緻華麗的彩繪玻璃,上面記載著天使戰勝惡魔的宗教舊事,只不過現在窗戶已經被直接擊碎,而且還不斷地有著灰毛與黑毛的小鼠,從裡面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兩位!我們到邊緣了!不能再前進了!這該怎麼辦!江峰閣下身上的急救魔術也已經快到極限了!」普洛瑞閣半是拉扯半是攙扶地拖著已經完全喪失意識的江峰,他先前雖然抓緊時間做了些基本的急救,勉勉強強阻擋了病毒繼續腐蝕江峰的內臟,但隨後從大街上擁堵過來的老鼠就讓他們不得不緊急轉移陣地,而且腳下存在幅度的屋頂也讓拖著死魚御主的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腳下的步伐,避免連自己帶江峰一起摔下去:「該死的!那時候就應該帶著我的家人直接逃跑!就不應該摻乎這些破事!」
「對我說這些話可沒有用處!你最好試著和這些老鼠談論這個問題!不如你去試試怎麼樣,作曲家先生?」雖然已經到了危機四伏,隨時都可能直面死亡的絕境,但哈桑依舊是那樣滿不在乎的悠閒姿態,他順手將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的血跡抹掉,然後用力地拍拍自己押著的柴可夫斯基:「我說,讓你去和它們談談怎麼樣,你們不是同伴嗎?」
「你說這個誰懂啊!這些老鼠的命令源來自於工廠長,我們這些其他閒雜人等想要命令它們,就必須先得到工廠長的認可和改造。」柴可夫斯基被哈桑充滿惡意的調侃嚇了一跳,哈桑那看似輕浮隨意又溫和淡然的語氣,只有聽到的人才會意識到其中蘊含的威脅和惡意,或者直接點說,刺在柴可夫斯基脊椎上的彈簧刀,讓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哈桑的疑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元帥——就是那個日耳曼人從我的寶具里離開的時候,我控制鼠群的權限就已經被工廠長取消了。」
「異教徒!別去管那些事情了,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找到出路!」貞德轉頭朝著哈桑低喝一聲,隨後狠狠砸出手中的旗槍,將那些想要擠出屋頂閣樓的老鼠們再次打散,他的心態從進入官邸後就始終處於過山車般的狀態,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好不容易脫離了險境,然後卻又落進了找不到活路的死地:「普洛瑞閣!別往邊緣靠得太近,你會摔下去的!」
貞德想要將鼠群的進擊堵死在屋頂的閣樓上,但數量上的絕對壓制無法靠著個體的意識所改變,伴隨著一股如同開閘泄洪般的呼嘯鼠潮,貞德這位基督教的聖人,暴揍英格蘭軍隊的統帥者,硬是被那些吱吱亂叫的小生靈用數量優勢,逼迫著不斷後退,最後只能捨棄原先阻擋鼠潮的想法,轉身快步向著屋頂的邊緣跑去。
局勢已經到了無比絕望的時刻,在迦勒底一行人初到米蘭時幾乎將他們直接逼死的鼠潮,再次出現在這座米蘭的市長官邸周圍,無數細小的生靈從街道的角落,仿佛噴泉般地噴涌而出,將這座米蘭的市長官邸團團圍住,它們互相擁擠著湧進官邸的內部,以彼此作為血肉的墊子和台階,硬是衝上了官邸的屋頂,呼嘯著就要將這些外來者們給卷進齧齒動物的河流。
「你們不是從者嗎!快使用寶具啊!製造點什麼厲害的爆炸把它們幹掉啊!」普洛瑞閣扯著搖搖晃晃的江峰,站在房頂的邊緣不知所措,這個倒霉的中年男人此時都快要哭出聲來了,他可以接受被強大的敵人用刀劍殺死,但可絕對不想死於老鼠的撕咬:「英靈不是很強的嘛,你們不是人類史的結晶嘛!」
「那你現在可以得到些全新的知識了!那就是從者的本質只是死人,就算擁有寶具,我們也不是萬能的存在!」貞德再次後退半步,他不斷地把手中的旗槍當作斧頭向屋頂砸下去,將那些跳上屋頂想要朝他們靠近的老鼠砸下去:「如果寶具真那麼有用的話,就不需要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進入歧分點了!」
鼠群的包圍網仍然在不斷地收縮,越來越多的老鼠跳上屋頂向著迦勒底一行人逼近過來,站在最邊緣處的普洛瑞閣已經半隻腳懸空,心驚膽戰的中年人轉頭向下面望去,看見的卻還是大片蠕動的齧齒動物海洋,這實在有些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極限了,普洛瑞閣邊推推不斷向後倒去的江峰,讓他不至於大頭朝下栽下去,邊在心裡不知道多少次祈禱,希望有奇蹟發生。
然後,清脆的槍聲響起,奇蹟也隨之發生,彈丸從SVD的槍口飛馳而出,在被異化到如同微型魚叉般的彈丸後面,連接著不算多麼粗但在魔力加持下,絕對可以稱之為牢固的繩索,彈丸劃空而來,隨著有些沉悶的聲響,深深地扎進屋頂下方的石頭承重柱里,普洛瑞閣注意到了腳下的動靜,他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腳下的繩索,然後有些頭暈目眩地朝著繩索的那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