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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情懷和膽量上來講,這是個值得稱道的英雄應為,但他那龐大身軀縮在椅子上的姿態,說實話,看起來就像一隻試圖爬上桌子偷吃,但卻被不慎卡在桌子上的胖老鼠,實在是只能讓人忍俊不禁地笑出來,而感覺不到多少霸道與殺意。
「嘩啦……嘩啦……」
「咿!」有輕輕的聲響從走廊的一側傳來,胖所長渾身一顫,他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驚叫,然後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同時舉起手槍和散彈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他的雙手抖得太厲害,根本沒法實際瞄準:「別——別過來!」
「冷靜點,冷靜點,所長,是我啊。」一個面帶微笑的男人,從走廊盡頭的影子中現身,不知為何,看著那男人的面龐,胖所長只覺得似曾相識,應該是迦勒底的某個工作人員,但到底是誰,卻記不起來:「把槍放下來啦,別那麼緊張。」
「什、什麼啊!你怎麼會在外面!」胖所長感覺狂跳的心臟冷靜了一下,他鬆了口氣,不知為何,眼前的男人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心感,讓他覺得,這傢伙不會是個威脅:「快點進到安全屋去!」
「停一停,別費那個勁了。」男人擺擺手,接著,他提了提手中的東西,胖所長才注意到,男人穿著風衣,帶著一頂樣式樸素的禮帽,手裡提著一隻古舊的皮質提箱,似乎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他整體看起來,就像個生活在維多利亞時代,準備遠行的人:「說實話,我是來向你們告別的。」
「告別?」
「沒錯,我已經看到了我想看到的,我也記錄了我需要記錄的,繼續留在這裡,已經不再有意義,出差結束了,我也是時候回去述職了。」男人搖了搖頭,接著,他臉上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過,在此之前,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玩個遊戲?」胖所長已經陷入了完全的混亂之中,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聽到這樣的話語,但那年輕男人的聲音似乎蘊含著某種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遵從:「什麼遊戲?」
「簡單,簡單,很簡單的遊戲。」
男人從外衣的口袋裡取出兩枚小小的骰子,所長能夠認得出來,那似乎是某種桌面遊戲使用的道具,他看江峰小威廉和英靈們玩過,不過尊貴的所長大人,覺得這樣的過家家遊戲太幼稚,所以就沒有參與過。
「來,扔出這兩枚骰子,就可以了。」男人直接提著手提箱,直接單手一頂,就把那兩枚骰子塞給胖所長:「別握著槍了,那玩意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來扔骰子判定吧。」
胖所長渾渾噩噩地服從了男人的話語,他乖巧地扔下了手中的槍,接過那兩枚造型奇怪的骰子,然後晃晃悠悠地直接往地上一扔。
兩枚骰子在空中打著轉,它們互相碰撞發出輕響,然後筆直地掉落到地上,它們旋轉著跳躍著,最後乖巧地停在了那個微笑男人的腳邊,就像兩隻忠心耿耿的小狗,搖著尾巴竄回主人的身邊。
那男人低頭看了一眼,吹了聲略顯輕佻的口哨,接著,直接彎腰撿起那兩枚骰子,再次將它們收回口袋裡,他根本就沒給胖所長看到骰子結果的機會。
「哦?這可真是,你運氣果然很好……啊,不好意思,那麼,就是這樣。」男人笑著朝胖所長微微一鞠躬:「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所長,我會感激你的,唔,在我忘掉你們之前吧,你要知道,活得太久,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
胖所長愣愣地看著男人轉身離開,他看到仿佛有什麼東西,從牆壁與天花板形成夾角的陰影之中蠕動而出,那東西環繞著他,不知為何,胖所長的腦海中莫名聯想起乖巧的獵狗。
隨後,那男人倏地消失,胖所長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他肥碩的身子晃了晃,渾身一顫,連忙從地上舉起槍,又坐了回去。
「怎麼,怎麼回事啦……我怎麼把槍丟了……」
胖所長顫抖一下,他試著去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但卻只能想起一片灰白的霧氣。
「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沉悶刺耳的聲音,突然從走廊的另一邊傳來,胖所長肥軀一震,他握緊雙手的槍,緩緩轉過身去,望向悶響聲傳來的方向。
他看到無數的線蟲扭曲纏繞,它們組成人形的龐大怪物,正抵著走廊的天花板緩緩踏步而來。
「哦哦哦哦哦哦哦!接招吧!所長射擊!!!」
伴隨著如同哀鳴般的嚎叫,胖所長沒有絲毫猶豫,他舉起雙手握著的槍,向著那龐大的怪物瘋狂連射,但說是連射,其實也只是不斷地扣動扳機而已。
子彈在走廊中亂飛,但能夠確實擊中那線蟲怪物的,實在是少之又少,而就算擊中了,火藥推力的動能武器,也難以傷到那線蟲怪物的分毫,那些飛濺的彈頭和彈片擊中線蟲怪物,但卻如同泥牛入海,就連阻礙它前進都做不到。
「咚……咚……」
沉悶的腳步聲越發靠近,胖所長已經涕泗橫流,因為過度的恐懼,他已經連眼睛都睜不太開,根本就是在胡亂地盲射。
隨後,奇蹟發生了。
就在線蟲怪物與胖所長中間的某處,數枚散彈槍的彈片,先是擊中了天花板,將那些混凝土擊碎,露出了裡面的一根管道,接著,又是一枚彈片划過,直接將管道擦破,讓裡面流動的氣體開始迅速噴出,這是一根埋在牆裡的燃氣管道,不知為何,似乎還在運行,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