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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外鄉人?」稚嫩而又熟悉的女孩聲音傳來,江峰猛地抬起頭,蓬鬆而黑白相間的女僕裝,淡金色的柔順長發,精緻可愛的臉龐和寬寬的額頭,正是那個指引他逃到這幢別墅來的那個女孩,女孩正歪著頭,滿臉好奇地看著他:「要再來一針嗎?」
「是你——不、不用了,謝謝!」江峰連忙站起身子,朝著小女孩點點頭:「那件事情,真是謝謝你了。」
「那件事情是老師——醫生叫我幫你的。和我沒有關係。」小女孩有些侷促和緊張地搖晃一下身子,雙手的手指指尖在胸前相對而握,面對江峰的道謝,她白皙的臉上肉眼可見地飛上一抹緋紅:「要道謝的話,去對醫生道謝吧。」
「嗯,可我還是要謝謝你,我叫做江峰,中國的名字,江,峰。」江峰一字一頓地儘可能說清楚自己的名字:「那麼你呢,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小威廉士……」小女孩咬咬嘴唇,臉上的緋紅更鮮艷了一點:「老師,醫生他叫我小威廉士,你也可以這麼叫……」
「小威廉士!我們的客人休息好了嗎!」
「休息好的話,就快去準備吧,他們要來了。」這麼說著,小女孩踮起腳尖,老氣橫秋地推推江峰的腰——她太矮了,即使踮起腳尖也夠不到江峰的肩膀:「醫生在餐廳里等你。」
江峰嘴角抽抽,但還是點點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房間走去,那是這間別墅里的棋牌室,一張大大的古董撞球桌擺在正中間,這間棋牌室有兩扇窗戶,但都被落下的裝甲板堵住,那位小女孩口中的醫生正抱著一把江峰不認識的步槍,蹲在牆角從一個小小的口子裡觀察什麼。
「啊,迦勒底的御主,快過來,你應該看看這個。」醫生注意到了進入棋牌室的江峰,他朝著江峰揮揮手,示意江峰過去:「他們似乎又來了援軍,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人。」
江峰揚揚眉毛,沒有多說什麼或多問什麼,只是走過去蹲下,順著醫生讓給他的那個口子看出去。他能看到一條延綿的火龍,說是火龍或許有些誇張,那應該是有數十根點燃的火把連接而成的,遠遠望去確實像是一隻扭曲著身體的火龍。
「教堂的那個Rider,比我預期得要更加果決和賭性深重呢。」江峰離開口子站起來轉身,醫生倚靠在撞球桌旁,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手中步槍的槍口:「明明正在被迦勒底的從者攻打,卻敢派出這麼多手下來抓捕你,看起來他是把取勝的賭注放在了你身上呢。」
「首先,我要為了你幫助我脫離險境表示感謝。」江峰鎮定自若地向醫生鞠了一個躬,與其說他冷靜理性,不如說他已經開始放棄治療:「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一件一件來。」醫生頗有趣味地挑挑眉,在棋牌室明亮的燈光下,他伸出手掌豎起三根手指。
「第一件事。」醫生放下第一根手指:「你麾下的那些從者們應該已經開始攻打教堂了,但Caster和Rider的關係比你們想像得要緊密,Caster一直在暗中給教堂提供魔術支援,再加上Rider本身擁有的固有結界,他們恐怕一時半會沒辦法拿下教堂。」
「第二件事。」醫生放下第二根手指:「Rider是個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的傢伙,比起和你的從者硬碰硬,顯然他選擇了直接來清除你這個御主,以此得到優勢,這幢別墅已經被將近百人包圍,他們的目的就是你。」
「第三件事。」醫生放下第三根手指:「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我就是迪蒙得這片地區,隸屬於星球意志的第三位英靈,雖然是英靈,不過我其實非常弱小,和一個普通人類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所以你可以放棄那些我一騎當千大殺四方,帶著你衝出去的幻想了。」
「那麼,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了,迦勒底的御主,你的計劃是什麼,你想要怎麼做?」醫生聳聳肩:「我個人的建議是,堅守這幢別墅,一直撐到教堂那邊拿下Rider,不過我們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教堂那邊又能不能儘快搞定Rider,又有誰知道呢?」
「就那麼做。」江峰沒有猶豫太久,他心裡當然還有滿肚子疑問,但近在咫尺的危機讓他沒有時間去和醫生討論和交談,如果一切都如醫生說的那樣,別墅外的那幫傢伙隨時隨地都會發動攻擊,他幾乎是自然而然地,承擔起了類似於指揮者的工作:「我們手頭有多少物資,這幢別墅里只有你,我,還有小威廉士嗎?」
「啊,我有一間小小的武器庫,裡面應該還有一些可以派上用場的玩意。」醫生挑眉一笑,似乎是對江峰果斷的表現感到滿意:「至於人手,小威廉士可沒有多大用處,可以作為戰力的只有我和你。」
「好,這幢別墅有哪些可以用來狙擊的地點,具體地安排就交給你了。」江峰走向醫生,朝他伸出手:「江峰,在迦勒底工作,是個御主。」
醫生用一種奇妙的眼神凝視著江峰,然後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他伸出手握住江峰的手,上下搖晃一下:「哈維·沃爾特,以前是偵探,現在是心理醫生,在英靈座工作,算是個英靈。」
「為你效力,迦勒底的御主。」
第十五章 一切戰術的終點
圍繞著教堂,是用木頭建立起來的牢固掩體,和被挖的很深的壕溝,衣衫簡陋,身體畸形的教堂信者們拿著簡陋的武器,少數幾人手上還有著古舊的槍械,依託著掩體和壕溝,有力地將酒場幫阻擋在教堂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