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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側面的門緩緩滑開,米哈依爾的緊張感再那個身影出現的瞬間提升到了頂點,那個惡劣的亞洲人江峰,就那樣大大咧咧地擺出一張蠢兮兮的笑臉,他高高地舉起自己的雙手,身上穿著一身已經有些破舊的古怪衣服,那似乎是某個機構特製的制服,面對著騎在馬上舉著槍瞄準他的保安團團員們,江峰沒有半分緊張或者恐懼的神色,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像是視察自己軍隊的君主,而不是被一群和他有血仇的猛男包圍的倒霉蛋。
「你們好!我親愛的達瓦里氏們!我愛你們!你們愛我嗎!」江峰扯著嗓子嚷嚷道,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領導的樣子,他一邊叫喊到,一邊朝著包圍他的保安團團員們揮舞著自己的雙手,這讓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惡劣:「你們抓到我了!抓到這輛列車了!幹得漂亮!」
米哈依爾儘量讓自己不去注意江峰那小丑般的詭異舉動,該死的,他甚至在試著和某個保安團的團員互相擊掌,這個傢伙沒有變現出半點可以被稱之為謹慎的樣子,他對待舉槍包圍他的保安團團員就像是對待他的朋友,這幅胡來隨意的樣子讓米哈依爾覺得,剛剛那個高度警惕生怕出現異狀的自己,就像是疑心病過重的中年婦女。
而就在這時,另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車廂的門邊,那小小的身影直接奪走了米哈依爾全部的注意力,強硬地把他腦海里複雜的思緒直接中斷,米哈依爾看著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外貌的特徵在他的心中猛然一一互相對應而上,銀白色如同飄飛風雪的修長頭髮,晶瑩的碧綠色雙眼以及蒼白到有些微妙病態的皮膚,俄羅斯人意識到,那就是他此行最大的目標之一。
羅曼諾夫家族最後的血脈,俄羅斯封建貴族們最閃耀的象徵旗幟,阿納斯塔西婭·尼古拉耶芙娜·羅曼諾娃小心翼翼地跨出車廂,緊張地躲在江峰身後扯著他的衣服,乍看之下就像是一隻擔驚受怕的小兔子,完全就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但米哈依爾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他的雙眼仍然緊緊地凝視著車廂打開的滑門,按照他手頭的情報,和江峰一起行動的應該還有兩個人,一個是金髮綠眼的吵鬧希臘人,另外一個則是同樣有著一頭金髮,說話帶點法國口音的帥氣男人,但並沒有出現,江峰甚至已經成功地勸誘一個保安團團員和他擊掌了,那兩個本該出現的傢伙依然沒有出現,米哈依爾咬咬牙,策馬奔下了土丘,向著江峰和阿納斯塔西婭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江峰會這樣囂張至極地暴露自己了,那個玩槍強得一塌糊塗的日本傢伙,再加上那個近身格鬥剽悍的法國佬,還有那個……那個很吵鬧的希臘人,江峰偷偷摸摸地就埋下了這些閒散的伏筆,逼迫米哈依爾不得不去擔憂,如果他囚禁或者殺死了江峰,這些危險的傢伙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談判?」米哈依爾騎著馬走到江峰的面前,他剛剛又成功說服了一個保安團的團員和他擊掌,米哈依爾默默把那兩個和江峰擊掌的,傻乎乎年輕小鬼的臉記下,他決定在解決了這件破事之後,一定要讓這兩個小鬼好好學習一下,什麼叫做敵我之分,讓他們長長記性。
「談判。」看到米哈依爾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江峰嘴角露出一個無辜善良的笑容,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與米哈依爾面對面交談,他擺正自己的身子向後退了一步,順手將被保安團團員包圍著,傻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阿納斯塔西婭拉到自己的身後,用自己的身子把她給擋住。
江峰看著米哈依爾那如同鋼鐵般堅毅的臉龐,心裡那各種意義上都糟糕至極的惡趣味如同燒滾的開水一樣灼灼沸騰,他向米哈依爾伸出手與他握手,江峰的臉上依然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在兩人互相握手的瞬間,江峰就確認,他的騙局相當成功。
那是沒有絲毫掩飾與遮掩,坦坦蕩蕩簡單直接,但那個Clearer一定會跳進去的騙局。
不如說,它一定要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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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宋的寶具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的上限高得不可思議,下限也是低得可以嚇死人,只有江峰這種相貌英俊而又有著傑出智慧的御主,才能用最正確的方式駕馭它,讓伊阿宋的寶具發揮出最強大的效果,排除掉後半部分江峰自吹自擂的話語,貞德覺得他對伊阿宋的判斷還是相當準確的,至少在這個時候,伊阿宋的寶具簡直發揮出了超乎想像的作用。
他們兩人腳上踩著一副簡易的滑雪板,那是他們直接用
第三節 車廂里的那些家具做出來的,他們原本買了兩套滑雪板備用,但在諸法之母的魔術洗禮下,那兩套滑雪板全部犧牲,他們只好就地取材,雖然按照阿納斯塔西婭的說法,貞德和玉藻前腳下的滑雪板的原型,一張有很多木條拼接而成的造型怪異的桌子,價值將近數百萬盧布。
一想到自己腳底下踩著價值數百萬貨幣的東西——還不是那種高度貶值的貨幣,貞德就覺得自己內心深處蠢動著某種微妙的痛快感覺,哪怕是在他還是個活人的時候,他都沒有接觸過價格如此昂貴的奢侈品,他的前半生是在農田與牲畜欄之間度過的,而後半生則在戰場上一直呆到被俘虜,隨後就是在監獄裡人生最後的短暫時光,但現在的他卻可以將這種昂貴的玩意隨意踩在腳下使用,用某部電視劇里的台詞來說,就是他這輩子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