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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喬治是貞德認證過的強者,而江峰很相信貞德的眼光,他不打算在這種時候,玩什麼你不走我就不走的把戲,讓擅長戰鬥的傢伙去處理戰鬥,讓能打的傢伙與對付能打的傢伙,才是他向來的處事作風。
「呼……往哪邊走?」用力地晃晃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江峰覺得自己的手腳,似乎又有血流過了,又開始覺得勞累和酸痛了,便長長舒了口氣,用沙啞仿佛死人般的聲音,對菲奧娜緩緩問道:「認得到……啊,算了,當我沒問,接著走吧。」
菲奧娜沒有說話,只是在不停地喘氣,然後指了指不遠處,江峰立刻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很沒有意義的問題,便自嘲地小小,然後再次拉起菲奧娜的手臂,向前進發。
在他們的不遠處,由光組成的河流,正在天空緩緩流淌,這條光河離他們是那麼近,仿佛觸手可及。
122 越過那條河·8
玉藻前很忙。
按理說,他明明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解決了自己的任務,應該可以清閒下來了,但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反而比之前更多了呢?
沒人可以回答玉藻前的這個疑問,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行,不過他也不打算深究。
在成功脫離了蛾摩拉之後,玉藻前順利地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個終於不受到封鎖,魔力波動還算正常的靈脈交匯地,這裡空氣中的以太含量不算多高,土地下隱藏的靈脈也不算多麼洶湧,只能夠說,在神代,這是個中規中矩,不好不壞,可以讓他恢復魔力,施展魔術,或者搭建簡易魔術工房的地方。
就為了這個發現,玉藻前十分感動,甚至有點想哭。
有時候,玉藻回首自己作為迦勒底從者,回首與江峰艱難前行的旅程,往往會無奈地發現,自己身為堂堂Caster,好像就沒遇到過多少次正常的魔力聚集點,更加沒有多少機會,好好利用這些魔力聚集點。
這次的機會很寶貴,他不打算隨隨便便地浪費。
玉藻前身處荒野之中,蛾摩拉的輪廓被毫不留情地甩在身後,已經被他身後的一座小丘完全擋住,在旁人看來,這裡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只有望不到邊的泥土,但玉藻前並不這麼認為。
用周圍隨處可見的碎石,壘起兩摞搖搖晃晃的石堆,再在上面擺一根木棍,一個鳥居的形狀被他輕鬆做出,這堆簡陋到可以讓魔術師落淚的垃圾,就是法陣的核心。
接著,玉藻前抄起落在旁邊的尖石,嫻熟地在地上描畫起來,這裡的泥土乾燥而又緊密,恰恰適合他在上面揮動尖石,畫出大量繁雜而互相勾連的符號。
符號的繪畫完成,法陣的主體也被順利建起,玉藻前扔掉手中的尖石,站起身後退兩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以那堆形似鳥居的垃圾為核心,大量奇妙如同花紋的符號,向著四周散布開去,組成一個圓形的法陣。
玉藻前輕輕嘆息一聲,這法陣很難看,不過足夠使用了,就憑他現在的這種狀態,也沒有多少挑剔的餘裕。
隨後,迦勒底的狐狸再次嘆息一聲,開始唱歌跳舞。
他的口中吟唱著含糊的曲調,腳下順應節拍不斷邁出舞步,而他的雙手和軀體,也順著這舞蹈的韻律不斷轉動搖擺,如果江峰在這裡,看到玉藻前的所作所為,一定會為這充滿了原始神秘感的場面所震撼,然後對這樣的景象,做出他最為準確簡練的總結。
跳大神。
玉藻前在跳大神。
雖然聽起來很挫,但神代有神代的做法,一如後世的魔術師們,也有自己的做法那樣。
在這個就連空氣之中,都充斥著以太的魔術盛世,一場轟烈烈跳大神所產生的魔術效用,要比像根木頭般戳在那裡,念誦冗長的咒文所產生的效用更高,玉藻前的舞蹈動作,就是無數咒文的結合,他在直接向這片天地,索取自己需要的力量。
魔力被大量集中起來,隨著玉藻前充滿儀式感和神聖感的舞步,直接湧進地上的法陣,那些被尖石在土裡劃出來的符號,從外側到內側依次亮起,就仿佛一條條狹窄的河道被打通,河水最後匯聚進廣闊大海里。
那堆鳥居狀的垃圾,就是那片海。
「嗡——」
伴隨著最後的舞步被完成,鳥居緩緩被白光所籠罩,作為兩個世界的分界線,鳥居的大門已經打開,玉藻前緩緩出了一口氣,他明白,自己已經成功建起了一座魔術電台。
他現在可以聯絡到迦勒底了。
玉藻前在法陣的某個方位站好,接著半蹲下去,朝著那堆鳥居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探向鳥居的光,他微微閉上眼睛,想要接通與迦勒底的通訊。
但失敗了。
玉藻前猛地將手抽出來,他睜開眼睛站起身,看著眼前的法陣愣了愣,他有些不太明白,由他所發出的通訊,就像是將小小的紙船扔進海中央,沒有一丁點回復,沒有一丁點回應。
這不對勁。
星之救主的通訊封鎖,往往是通過魔力進行干擾,受限於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這是星之救主能夠採取最有效的手段,這種封鎖非常嚴密,但絕對不像玉藻前此時遇到的這樣。
玉藻前現在所遭遇的封鎖,就像是有人拿著一隻無比巨大的鍋,直接扣在了他們頭上,將所有試圖跨越時間進行聯絡的手段,全部封死,一點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