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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簡單的小小魔術,知道這個魔術原理的魔術師不少,時鐘塔甚至將其大大咧咧地記錄在了通用教材上,這就已經足夠說明這個魔術有多麼不值一提了,在費沙仍然青春年少時,他經常用這個魔術來趕路,畢竟時鐘塔總是有很多特別長的走廊,除此之外,這樣的魔術也來惡作劇也是極好的,不會造成太過嚴重的損傷,但也不會讓人輕輕鬆鬆揭過無視。
但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魔術,在此時燃燒出了驚人的效用,比正常運轉所需還要多上數百倍的魔力被灌注其中,李廣就像是踏上了火箭那樣,在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前,就直接猛地向前飛去,費沙的魔術比拉伸空間的咒術更快,將李廣送往了他們的目的地。
被魔力推動的李廣衝上樓梯,消失在了二樓的樓梯口處,費沙看著周圍的空間還在向外延展,棕袍軍士兵們不斷嘗試接近,但最終越來越遠的身影,忍不住露出了有些嘲弄的笑意,敵人試圖阻攔他們的嘗試,在此時反而讓他有了片刻的安寧時光。
他抬起手,看著已經被抽乾的肢體化作虛無消散,感受著生命的活力逐漸遠離,剛剛那個簡單粗暴的小魔術,已經是他在匆忙之下能夠作出的最好抉擇,費沙的過去和人生在他眼前閃過,他從一個不被信任的英籍阿拉伯裔,一步步成長為英倫魔術界的中堅,那是充滿了信任,背叛,愛情,友情的動人史詩。
不過那些和這個故事沒多少關係,所以這裡並不多加贅述。
「真是,我犯下了個大錯……」在生命的最後,費沙沒有慷慨激昂,大放人類終將取得勝利的豪言,也沒有擺出灑脫瞭然,對自己的消逝毫不在意的超凡脫俗模樣,他臉上露出有些後悔,但終究無可奈何的苦笑,其中充滿了對生命和現世的追憶。
「早知道會這麼狼狽,我就把這項工作,推給其他人了……」
這就是魔術師費沙,一個人類最後的遺言。
第九十四章
李廣正在飛行,他以一種詭異而奇妙的姿態,如同頭腳顛倒的蝙蝠般,貼著地面飛快划過,雖然大部分作為從者的權能遭到封禁,但那依舊靈敏的五感,仍然幫助他意識到了身後發生的事情。
費沙死掉了。
這是很簡單直接的狀況,李廣沒有花上多少時間,就迅速接受了這樣的展開,悲傷,憤怒,感動,激昂,無數的複雜情感在他心中碰撞————這種事情當然是不可能發生的,畢竟這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沒心沒肺又肆意妄為的兵家之屑。
費沙的死亡就意味著自己失去了後援,尤其是在應對那些神神叨叨的咒術師方面,換句話說,他恐怕沒法活著從這棟宅邸中突圍而出了,哪怕身為從者,他也並不覺得,自己能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就戰勝宅邸一層的那數量眾多的咒術師。
糟糕,某種奇妙的悔恨感開始在心中散開了,這種感覺李廣有印象,想當初,自己腦子一熱,就私自接受了梁王所給的將軍印和賞賜,結果搞到自己立場不明,軍功也被取消,那時候也是像現在這樣,自己在做了某件事情後不久,就開始感到後悔,這種感覺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不要慌張,選擇已經做出,現在後悔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做出選擇之前,既然回歸英靈座的結局已經變成了註定,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迎來自己的結局之前,儘可能擴大這次行動的戰果,至少要設法幹掉對方兩名英靈的其中之一,又或者把樓下那個老乾屍給解決掉,不然就太虧了。
飛在空中僅僅過了不到兩秒,而紛亂的思緒也在落地瞬間收斂,李廣或許不是一個靠譜的將軍和指揮官,但他必然是個傑出而優秀的士兵,簡單而且直接,明了而且乾脆,激烈的戰鬥中不需要多麼複雜的思想,只需要最為明確的目標。
費沙燃燒生命給他提供的衝擊推力,迅速減弱直到消失,李廣靈巧地落在地上,腳下的木頭地板發出一聲悽厲的哀鳴,沒關係,從腳下傳來的觸感判斷,這裡的地板完全足夠支撐自己的行動,自己沒有小心翼翼的必要。
沒有浪費半點時間,落地的李廣如同獵豹般衝出,他的速度已經很快樂,但棕袍軍多年的訓練也不是裝飾,在他和費沙突入宅邸的瞬間,二層的棕袍軍們就已經開始準備迎敵,周圍房間裡的家具被拖出來,堆積在宅邸二層的走廊之中,以此作為臨時的掩體。
已經變得狹窄而擁堵的走廊內,槍枝的咆哮聲響起,棕袍軍的士兵們隱在家具掩體後,對準李廣毫不留情地傾斜著彈丸,這些由魔力凝聚塑造而成,閃爍著危險冷光的小小金屬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筆直的線,向著李廣拋灑過去。
「沒有問題!我穩得不行!」
李廣發出意義不明的叫嚷聲,哪怕面對這般密集的彈雨,他的腳步也沒有半分停滯,哪怕有著類似於避失之加護的奇妙力量,也改變不了冷酷的客觀現實,彈頭就像是扎滿了鐵釘的棒球棒,狠狠砸在喪屍那腐朽脆弱的頭顱上一樣,狠狠地擊中了李廣的軀體。
客觀現實無法改變,但卻可以被輕微地扭曲,將近八成的彈頭,被李廣那身甲冑的甲片所彈開,隨後便在這狹窄的室內發生了跳彈現象,那些被彈開的彈頭,紛紛擊中李廣身邊的木頭和土牆,並在上面留下一個個彈痕,這一輪毫不留情的齊射,並未讓李廣失去行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