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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政府覺得,這是進行決戰,搏命一擊的好機會,星之救主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說人類那邊,是無因為法承擔持久戰所帶來的,那大到恐怖的生存壓力和精神壓力,所以最終選擇了決死一戰,那麼星之救主這邊,則是出於祂個人的遭遇和決策,最終選擇了把一切押上賭桌,進行這場決定未來的決戰。
星之救主不希望這場戰爭繼續下去,祂見識過人類是如何創造奇蹟的,祂可不希望,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被人類奇蹟般地逆轉戰局,現在,祂在這場戰爭中占據主動,所以,祂就要充分發揮這份主動地位,積極地響應人類決戰的號召。
一個是對現在的憂慮,一個是對未來的隱憂,在這複雜思緒的共同作用下,互相廝殺的敵人一拍即合。
英靈座本是介於物質和精神的存在,它有形,但也無形,可被星之救主徹底占據並封鎖之後,這裡就被祂強迫顯現出了物質的形態,如果從遙遠的地方向著英靈座遙望,那就像是一座漂浮在漆黑天空之中,由無數長方或正方形石板堆積起來,層層疊疊的宏偉而死寂的神殿或圖書館。
那些石板上銘刻著無數信息,那些信息並非單純的文字或者圖像,而是信息這一概念,被賦予魔力之後的抽象化,如果要將英靈們比作投影,那麼這量級龐大,記錄了他們人生每個瞬間的信息,就是那些投影的源頭,是英靈這一形態產生的根源。
英靈們是阿賴耶的硬幣,這裡就是祂的儲錢罐。
面積廣闊,完全由石板建立起來,幾乎都要有一座城市面積大小的英靈座,就這樣懸浮在漆黑的虛空之中,英靈座的外側,是仿佛廣場一般平坦而便於行動的地面,不過說是地面,那其實是大量石板拼接起來的產物,而在英靈座的中心位置,七根巨柱分割出大片空間,無形的力量於此凝聚,仿佛這片奇特區域跳動的心臟。
但那已經是過去時了。
微小的血色線蟲層層堆積,它們向著上方湧起,仿佛建築物般互相拉扯搭建,那不斷蠕動的姿態匯聚起來,就像是不斷涌動著的血色巨浪,環繞著英靈座最中央的區域,一座全部以線蟲構造而成,能夠將這城市般大小區域覆蓋的天幕,已經被建立起來。
而在距離英靈座更加遙遠的地方,無數若隱若現的魔術屏障層層疊疊,它們將這座虛空中的建築物完全保護起來,如果說那些血浪般奔涌的線蟲,是守在城牆之內的士兵,那麼這嚴密到令人髮指的魔術屏障,就是將整座英靈座庇護起來的城牆。
這座城牆還不只有防衛的功效,無數具有強大威力的攻擊性術式,混雜在那些防禦性術式之中,它們就像是城牆上的弓弩或火炮,能夠對那些試圖突入英靈座的外來者,轟出毫不留情的火力,製造令人髮指的破壞和毀滅。
這魔術屏障構成的城牆,就是擋在突擊部隊之前的第一關,如果不能將其擊穿,就不可能觸到其後的翻湧的線蟲巨浪,更加不可能觸及位於中心,被層層保護的星之救主。
星之救主會做出這樣誇張防護的原因,只有一個。
祂沒法逃。
就在英靈座的中心,有巨大的卵懸在七根巨柱之間,那巨卵仿佛心臟般跳動,其中隱約可見含糊不清的影子,原本,這顆巨卵通過類似於血管和神經的奇妙血肉組織,將自己掛在七根象徵冠位的巨柱中央,但不知何時,情況發生了變化。
有無數若隱若現的淡金色鎖鏈,從那七根巨柱中悄無聲息地探出,這些細細的鎖鏈緊緊纏在那些血肉組織上,就仿佛藤蔓順著參天古樹纏繞而上,幾乎都要和這些血肉組織完全相融,而原本懸掛在那裡的巨卵,也被這些鎖鏈緊緊纏住,每一次跳動都變得極其吃力。
這並不是單純的錯覺,七座英靈的冠位正在緩緩燃燒,龐大的魔力正在從中源源不絕地湧出,正是這些魔力,構成了那淡金色的鎖鏈,將那孵化中的巨卵牢牢鎖住,讓星之救主無法直接帶著巨卵撤離。
在巨卵的下方,靜靜地站立著一個隱約的人影,那是個同樣由線蟲組成,只能說有個大概類人姿態的玩意,那人影只是平靜地站立在那裡,仿佛四周翻湧的線蟲血浪,以及遮蓋天空的魔術庇護,以及將要到來的最終之戰,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星之救主占據了英靈座,但在此時此刻,英靈座也困住了星之救主。
10 號角響起
戰爭的前奏總是很漫長的,但當它切實到來的瞬間,卻又如同迅猛而乾脆的風暴,那血紅的戰爭之風,會以快到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席捲每一個活著的生靈。
在星之救主徹底奪取英靈殿後,這座人理之中占據絕對地位的奇觀,便一直安靜地懸停在物質和精神的狹縫中,來自於阿賴耶的意志和命令,只會被星之救主冷漠地直接中斷,於是,英靈們便只能作為信息,被存儲在那些石板之中,保持著絕對的靜謐。
而現在,這份沉靜終於被打破了。
伴隨著幽深虛空那邊的一點細微閃光,整座迦勒底自虛無之中降臨,這座有著蒼白外牆,整體呈現接近圓形環狀的奇妙建築,再次回到了它真正應該歸屬的時間線中,它靜靜地懸在那裡,仿佛一隻扭曲漠然的眼睛,正俯視著被層層魔術結界保護起來的英靈座。
迦勒底在這場決戰中的地位,可以說是舉足輕重,它既是破門的攻城炮,又是決戰聯軍選定的臨時前線指揮所,更是聯合政府進行大規模靈子轉移時,所需要用到的重要道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