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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我這樣優秀而傑出,並且積極為社會服務的人格,稱之為飽經社會無情錘鍊之後,所鍛鍊出來的健康積極向上的好青年性格。」江峰同樣轉身,靠著地下空間的牆壁坐下,搖頭晃腦看上去很是欠抽。
「休息嗎……那我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下吧……」
第八十章 風起雲湧·物理(5)
砂石正在空中呼嘯著飛過,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縷縷涌動的魔力,這場風暴對於凡人來說,就已經算是致命的威脅,而對於神秘的使用者們來說更是如此,那些被自然力量裹挾著的魔力,就如同刀刃般切割著那些蘊含了魔力的生靈。
阿拉伯半島上的古代部族們,尤其是那些擁有咒術師的部族,為了躲避這樣的風暴往往無所不用其極,或許挖開地面將自己深深地埋藏進去,或許不斷遷徙儘可能躲開風暴的活動範圍,這樣的狀況直到凡人們的造牆技術成熟,才算是有所緩解。
說來也實在有些可笑,高高在上瞧不起凡人的咒術師們,到頭來竟然發現在面對這自然的偉力時,自己那些不可思議的咒術密法,卻還比不上用磚石泥土,混雜著樸素人力搭建而成的牆壁,就比如此時的迦勒底等人那樣。
那麼自然,玉藻前此時的感受要比江峰痛苦許多,成功地甩開了追兵固然讓他欣喜,但暴露在大自然的天災和暴怒之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比在魔力枯竭的情況下被追擊,更加讓玉藻前趕到鬱結和愁苦。
迦勒底的狐狸在荒漠之中跋涉,他身為半個不正規的神代魔術師,雖然不會有魔術迴路之類,神代後魔術師才有的憂慮和限制,但在面對這樣的自然天災時,卻感受到了神和代後魔術師相比,更加痛苦和壓抑的觸覺,那些後代魔術師們可以關閉魔術迴路,把自己變成凡人,但玉藻前卻做不到。
在空中席捲的飛沙走石,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在空氣中失控亂竄的魔力,才是對狐狸來說最大的麻煩,就在幾十分鐘前,他還處於魔力枯竭的狀態,但此刻,他的魔力早已經如同盛了水的盤子般盈滿,而每一次呼嘯的狂風吹過,他體內的魔力就又會膨脹幾分。
這可絕對不是好現象,過度膨脹的魔力只會導致失控,而這對於玉藻前來說無比危險,他現在不敢動用任何魔術,哪怕最為微小的那類魔術也是如此,此時他的狀態就像是石油漫溢的油庫,只需要一丁點細微的火星,就能直接引爆自己的身軀和靈基。
「咕呃……這算是什麼……為什麼我要在這種時候,經受這種讓人火大經驗……所以我才討厭,所有會有沙子飛在空中的地方,我還是更喜歡東亞的島嶼……都是江峰那混帳的錯……如果我沒有被他召喚出來就不會遇到這種事……」玉藻前用布制的包頭面巾遮住臉龐,這種由本地的凡人居民們構思,從生活經驗中生長而出的頭巾包法,在此時勝過所有魔術和超自然技藝。
至少它完全不用使用任何魔術,而且效果還相當不錯。
玉藻前嘀嘀咕咕著,藉助嘲罵江峰發泄心中的緊張和不安,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厚重的布下發出,隨後被狂風裹挾著消散無蹤,他左手握著把燧發槍,那是在風暴徹底降臨前,他抓住最後的機會為自己製造出來的武器,或者說只有外觀的實質木頭模型。
「咔嚓。」
木頭燧發槍被摜進沙地之中,洶湧的魔力讓玉藻前有點想吐,而且還總覺得自己的後腦勺,似乎正在隱隱發痛,但他很明白自己不能停下,在這種程度的沙塵暴里停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不斷流動的沙丘活埋,甚至就在此刻,玉藻前也能感受到腳下的沙丘在流動。
他微微眯起自己昏黃色的雙眼,透過厚重頭巾的縫隙觀察過去,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法看見周圍的天空,只有飛舞的風沙映入眼帘,在這樣的環境下迷失方向無比危險,但所幸玉藻前還抱有自己的小手段,他前行的方向雖然歪歪扭扭,但總體而言,卻依然維持著大方向的穩固,朝著江峰所在的方向不斷推進。
自從在米蘭那時候,和江峰貞德分頭行動,結果差點把自己玩脫之後,玉藻前就憑藉著自己神代魔術師的才能,暗中在和江峰的契約上添了些東西,他構建了一股無形的聯繫,將他和江峰聯繫起來,這種感知細小而且單向,在平時完全沒有什麼用處,但在此刻則派上了巨大的用場。
就如同被細線牽引著的孤舟,玉藻前根本沒有在前進的方向上多想,而只是隨意地聽憑自身喜好而前行,但照樣能夠走在正確的方向上,朝著江峰所在的位置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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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風沙在不斷擴散,而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命運,隨著那些飛舞沙塵和魔力的席捲,幾乎大半個巴格達都被囊括其中,這是場完全突如其來的天災,巴格達靠著高聳的城牆還可以勉強支撐,但周邊的村落和集鎮可就慘了,它們大多被黃沙所覆蓋,人們只能躲在家中祈禱著沙塵暴早日過去。
就比如巴格達南部,位於通往空中花園遺蹟的某座集落,以及集落邊緣的某棟無名房屋。
「噶……啊!」
一聲痛苦而暴怒的低喝聲,在小丘上的低矮房屋中響起,隨後便是什麼事物破裂的脆響,以及悶鈍的重物落地聲,在這席捲了天空與大地的自然偉力面前,玉藻前精心布置的神道咒法,終於再難抵擋空氣中奔涌的魔力,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破碎著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