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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警惕地向前推進吧。」江峰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他走出電梯,抽出那把泰瑟槍,以一種並不標準的方式舉著槍:「Ruler,向所羅門之戒前進!」
江峰本以為會從拐角或者天花板里,突然跳出一萬隻星之獸,嗷嗷叫著要來群毆他們;又或者,從旁側里殺出一隻身穿金甲手持八百斤冬瓜錘的星之獸,上來就要砸爆自己的狗頭。
不妙不妙,自己一緊張就思維跑馬的惡習又開始了,江峰趕緊搖搖頭,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他和貞德走在空蕩蕩的底層走廊,貞德鐵靴的腳步聲在走廊里迴蕩,沒有讓江峰感到安心,他反而更加緊張了。
「御主……」貞德沒有回頭,他眉頭緊鎖,低聲說道:「您注意到了嗎?」
「啊,當然,我注意到了。」江峰迴答,他思索著,想要靠著自己那對於神秘側世界的貧瘠知識,找出可能的答案:「屍體不見了。」
底層通道里慘烈依舊——不如說,比上層更加慘烈,血跡和內臟的碎塊飛濺得到處都是,江峰仿佛能通過通道里血肉的碎末看到:有某人被星之獸抓扯撕裂,指甲在地上劃出絕望的痕跡後折斷;有某人在生命的最末端在牆上用鮮血書寫遺書,那瘋狂而悲怨的臉。
但沒有屍體,也沒有星之獸。
「Ruler,我們加快。」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江峰沒有意識到自己額頭已經滲出冷汗:「我有一種很糟糕的預感。」
「御主……」貞德突然停下腳步,他伸出手,將江峰護在身後:「前方似乎有倖存者。」
在兩人的前方,走廊的正中央跪著一個蜷縮成一團,穿著淡紅色套裙的人,正在瑟瑟發抖,嘴裡還在快速含糊地嘀咕著些什麼;江峰認得那頗有點特色的髮型和淡紅色的套裙,那個給新進員工做演講的女人就是這麼穿的——雖然並不知道名字,但江峰明白,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迦勒底的所長。
「所長?」江峰手搭在貞德的肩膀上,輕輕摁摁,示意他可以稍微放鬆一點:「是你嗎?所長?」
「嗚……嗚……」所長緩緩抬起頭來,這位衰老女性的臉上,沾滿了血污和灰塵,憔悴而悲愴神色占據了臉龐的絕大部分:「啊啊……嗚……」
「似乎不能對話了。」確認了對方是人類,貞德稍微鬆了口氣:「應該是精神受到過大打擊,暫時崩壞了。」
「所長,所長。」江峰彎下腰,向著所長緩緩地靠近:「冷靜點,我來救你了。」
「啊……你……」所長流著口水,茫然地看著接近的江峰:「你……」
「御主,請不要再靠近了,這位女士的狀態並不安定。」貞德微微皺眉,攔住了想要靠近所長的江峰:「在戰場上,陷入瘋狂的友軍,有時候比兇悍的敵人更加危險和致命。」
「嗯。」江峰點點頭,貞德說的有道理,眼前的場景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不知道多少恐怖片的炮灰角色都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被突然失控的隊友幹掉的:「我們繞過去,等一切塵埃落定再來處理她。」
江峰和貞德不想招惹所長,可不代表所長不想招惹江峰和貞德。
「咕咕咕咕咕——」跪伏在地上的所長突然顫抖起來,喉嚨深處發出了古怪的聲響,她手撐著地站起來,動作僵硬而遲緩。就像齒輪完成生鏽的機器:「噶嘰嘰嘰!」
「臥槽。」江峰罵了聲,向後一跳手一抬,泰瑟槍對著所長的面門,直接放出一枚帶電飛鏢:「這展開也太老套了吧!」
飛鏢與所長臉龐接觸的瞬間,她爆炸了——所長的臉一瞬間變成無數的猩紅色線蟲散開,讓飛鏢撲了個空;緊隨其後的是所長的四肢,人類的皮膚和血肉如同氣球一樣爆裂,猩紅的線蟲潮水一般湧出,它們在空中互相纏繞,延伸拉長自己的身體,組成全新的異形肢體。
「嘎啊啊啊啊啊!」所長發出失去一切理性的吼叫聲,四肢爆碎後重組,血紅色的線蟲化作刀鋒般的肢體,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倒映出冷冽的光:「咕嘎嘎嘎嘎嘎!」
「御主!後退!」貞德面色一凝,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敵人絕非星之獸可以比擬,如果說星之獸是軍隊中的小兵,那麼由所長化作的異形生物就絕對是將領級別的對手:「這是個強敵!」
【倒霉倒霉倒霉!】江峰一轉頭跑遠,他既要躲開從者和怪物戰鬥的餘波,又要保證自己能夠隨時注意著戰局,為貞德提供需要的支援:【就不能讓我安全地解決問題嗎!】
迦勒底的所長又死啦!(*′?『)~?
這是第幾個了來著?ヽ(??▽?)ノ
第五章 一帆暴風雨
「咕咯咯咯咯咯咯!」所長怪獸的喉嚨深處發出古怪的聲音,它鐮刀般的四肢猛地使勁,撐起所長那瘦弱而殘破的身軀,朝著貞德猛撲過去:「咕咯咯咯咯咯咯!」
那悽厲的怪異叫聲,既像是所長那身為人的靈魂,在臨終前發出的最後哀鳴;又像是所長怪獸在嬉笑著,為自己的誕生而高聲歌唱。不管是哪樣,那叫聲刺耳又撓心,給人強烈的不適感。
貞德後退一步,呼氣,提槍,完全沒有被那詭異的叫聲所影響;他面無表情,冷冽的槍鋒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條,旗槍貫穿了所長怪獸殘缺不全的人類身軀,所長怪獸進攻的勢態略微放緩;但貞德卻眉頭一凝,他根本沒有刺中實物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