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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最開始打了真田一個措手不及,但他的攻擊其實沒有太多得分點。他拿到了主動權,並且壓制了真田,但以現代劍道的規則,他的攻擊部位有很多是不算分的。
而等到仁王的呼吸法無法維持,需要用另外的節奏去調整呼吸時,真田的乘勝追擊反而拿到了一些分數:同樣的,仁王的防護並沒有格外注重那些在現代劍道比賽中會得分的部位,而是平均的,全方位的防護,這就讓真田抓住機會「得了分」。
但真田並不會因為這個,就認為這場比賽是自己贏了。
他甚至都不覺得這是平手。
在他眼裡,這就算是他輸了。不,不是算是,而是,這場比賽就是他輸了。
是他一開始沒有全力以赴,輸給了仁王。
但如果只用「鬆懈」來評價,又怠慢了仁王所掌握的劍技。從真田的角度來看,仁王所練習的劍技毫無疑問是很精妙的,帶著古武術的味道,有著獨特的風格,顯然是他未見過的流派。
真田看了一眼仁王,想這種程度的劍技,仁王這傢伙到底是在哪裡學的?
「既然已經開始練習劍道,就好好修行。」他板著臉說,「不要懈怠!」
「……我可不是讓你來給我說教的。」仁王脫了護具,放下木刀,習慣性弓起背。
真田看著就想走過去狠狠拍一拍他的背。
仁王這傢伙,就是總是這樣!明明練習量很足訓練起來也很拼,就總是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真田既無法評價仁王的訓練態度「不認真」,又總覺得仁王太「懶散」,相互矛盾,就每次見到仁王都想說教一頓。
練習十年劍道養成的基本功和眼力讓真田明白仁王的劍技的精妙。
他在心裡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認真和仁王說:「你的劍技是完整的一套對吧?如果能夠練熟,你會成為很強的劍士。當然,如果想要參加劍道演武比賽或者實戰比賽,那麼你還需要迎合一下規則。你剛才攻擊的部位,很多都不是劍道比賽的得分點。」
實際上真田自己學的劍道就與劍道比賽要求的制式劍道不太一樣。他爺爺是警視廳的劍道老師,他自小練習的劍道就更偏向實戰而不是比賽,而他本人又更喜歡網球,便乾脆在上中學以後就不再參加劍道比賽了。
仁王所展現出來的劍技,更古老。真田能看出來,仁王的劍技以斬擊為主,是殺傷力很強的劍技。
但既然仁王跑來找他「請教」,那麼真田認為自己有責任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當然,如果你只是想要簡單的考段,那麼以你現在的技術也足夠了。」真田說,「入段考試並不難。」
仁王原本以為真田會生氣,見真田表現的很平靜,反而有些詫異。
他沒考慮過入段的事,畢竟他今天來找真田,是真的條件反射想來「炫耀」一下,也算是成果展示。
「入段考試……我這樣就可以嗎?」他問。
已經考了入段考試的真田聞言點了點頭。他非常詳細地和仁王解釋了一下劍道考段的要求,並告訴仁王,以仁王現在的年紀,只能先考入段,一定年限才能繼續往上考,與此同時還有年紀的要求等等。
段位並不代表完全的劍道實力。
講完考段的事,真田還順便以網球部副部長的角度給出了另一方面的建議:「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但我並不建議你花時間去練習劍道比賽的知識,那與你現在練習的劍技有著挺大的差別。我看得出來你練習劍道的時間沒有很久,雖然劍技很精妙,但你的基本功還不算特別紮實。如果再去研究劍道比賽的技巧,那麼會分心,會拖慢你劍技的練習進度。教你劍技的老師不會高興的。」
現在還維持著「古風」的劍道高手在國內並不少,真田也跟著爺爺拜訪過幾個,當然知道那些人帶學徒是什麼風格:「況且,網球部還要今年的全國大賽。你最好不要花太多時間在劍道上。相反,你現在練習的劍技,要想辦法融合進你的網球里。」
真田說著說著皺起眉:「你的網球沒有出問題吧?」
仁王:「……夠了,可以了,你覺得比賽沒夠的話,我們現在去網球場上再來一局。」
真田輕哼一聲:「沒出問題就好。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網球部的正選。」
仁王無語:「是你先建議我學劍道的。」
「但你現在所學的,和我練習的劍道風格有很大的差別。」真田說,「既然如此,那麼你用的『侵略如火』就需要做相應的更改。之後如果你要用『風林火山』里的其他招式,也要如此。」
明明這場對決是我贏了吧?為什麼我要站在這裡聽真田說教?仁王一邊腹誹,一邊聽著真田說話,倒也沒有打斷真田的敘說,反而將真田說的話都聽進去了。
他和真田講述了一下他現在的情況:他之前和一個住在山裡的老師學的劍技,是在空餘時間到山上去學習的,用的也是山上老頭子提供的刀。現在老頭子把全部的劍技囫圇交給他以後,讓他回來自己練習,老頭子自己去遊歷去了。仁王沒把刀帶回來,自己家裡也沒有準備用具,就打算來問問真田這些要去哪裡買。他在普通的體育用品店就從來沒見過賣木刀的。
這當然是仁王編的故事。
他將自己在狹霧山的學習過程適當美化了一下,和自己現實世界的情況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