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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看出了他認識仁王,便安撫道:「最開始我們也很擔心那孩子的狀態,不過那孩子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行一次高強度的集中性訓練,也告訴我們他自己心裡有數,有對應的健康報告,不會出問題。當然,我們俱樂部時時刻刻會為會員提供良好的服務,並且提供醫療保障。」
毛利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行高強度集中訓練?
第二天他難得去了一趟立海大,問真峪昨天仁王是不是沒來訓練。
「仁王啊?他說最近要開發自己的招數,就不進行集體訓練了。」真峪說,「幸村也很信任他,沒有多問就同意了。」
開發自己的招數……
就是用這種方式開發嗎?
毛利後來又去了幾次跡部財團旗下的俱樂部,又見過一次仁王。他這次發現仁王不僅晚上走的很晚,早上還到的很早。他也是懷著試探的心情在俱樂部一開門就進去了,沒想到沒過兩分鐘就真的來了。
這算起來一天訓練十二個小時嗎?!也就中途吃兩次飯,簡單休息幾分鐘?!
毛利覺得這樣不行。
他不僅無法理解,還覺得仁王這樣肯定會出問題。
他想了好幾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仁王說。總不能告訴仁王,說我注意你訓練很久了吧?說實話,這種在俱樂部自己不練習,反而偷偷躲起來看別人怎麼練又練了多久這種行為,還挺奇怪的。
時間拖到集訓,毛利覺得不能再拖了。
仁王還不知道自己覺醒期間的練習已經被毛利前輩看在眼裡。
他停下了腳步:「這裡就差不多了吧。」
是網球場附近行道樹旁的椅子旁。仁王直接坐下了,仰起頭看毛利:「前輩,是想和我說什麼呢?」
毛利想了想,也坐了下來,和仁王並排。
他覺得有些難為情,如果不用注視仁王的眼睛,有些話會更容易說出口。
「你……」張開了口,又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仁王感受了一下毛利前輩的情緒,決定自己先說點什麼。他已經從自己做籃球隊長的經歷里得到了不少經驗,知道了一些特別的話術。比如——
「前輩,一直輸給我會不甘心吧?」他問道。
毛利卻露出複雜的表情。
如果在之前,確實是會不甘心的。但是見過仁王到底是怎麼訓練以後,他又沒辦法不心虛。如果仁王一直是那樣訓練的,那麼實力不斷上升,繼而超過他,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的訓練量,是不是太過了?」他說。
仁王沒料到毛利會說這個。
他意識到了什麼:「前輩為什麼這麼說?」
毛利卻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兒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前幾天我在俱樂部見到你了。按照你那樣的訓練模式,難道不會受傷嗎?仁王,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話是這麼說,他其實很受震動。
到底是多麼喜歡網球,才會咬著牙也撐著了那看起來有些殘酷的訓練呢?
毛利無法理解,卻會因為那樣的場面產生動搖。
「如果因為訓練而受傷,就得不償失了。」毛利道,「就算是想要進步,也要循序漸進。」
「前輩。」仁王哭笑不得,「我的話,體質比較特殊啊。」
「我也體質特殊,可是我也不會像你那樣練習啊。」毛利反駁道。
仁王卻抓住了關鍵點:「是不想還是做不到?」
毛利:「……那種事……」
真的做不到嗎?
就像是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說的那樣,仁王的訓練量很重,但總的來說是符合健康學標準的,並沒有真的誇張到超出人類極限。只是那樣長時間的,繁重的練習,一般人不會做。
或者說,正常人都不會做。
但直接承認自己是「不想做」嗎?
還是在後輩面前承認自己「做不到」?
毛利騎虎難下,發現自己被仁王套路了。
他鼓了鼓腮幫子,有些生氣又實在氣不起來:「仁王!」
仁王卻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尷尬。
或者說,他那種「被發現在背後偷偷加訓」的尷尬就維持了很短的時間,毛利都沒發現。
他甚至找到了突破口。
他發現了毛利的動搖。
「前輩要試試看嗎?」他問,「並不是很難做到的事吧,只是前輩認為很難而已。如果慢慢的,在網球部里的實力順位一直下降,前輩你也會不甘心吧?」
毛利嘀咕道:「輸給你的話不會。」
「但輸給其他人呢?」
「前輩白天看到赤也的表現,有沒有一點感觸?」
確實也是。合宿的時候仁王拿「說不定過兩個月切原也能打敗你」當做挑釁,他當時還覺得被冒犯了。但今天的挑戰,切原所展現出來的心態和志氣,也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立海大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啊,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這樣拼命,這樣想往上走。
如果被太多人超過……或許會被原哲也那傢伙嘲笑吧。
雖然在這時候改變自己的態度,總有一種輸了的感覺。可想起仁王自行訓練時,哪怕喘不上氣臉色蒼白也咬牙堅持的樣子,就沒辦法將偷懶的話直接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