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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間的配合堪稱行雲流水。
忍足看在眼裡,心下微沉:仁王的反應速度,又變快了!
對於這一球,坐在教練椅上的跡部和幸村反而更難發覺這一系列反應中的妙處。
跡部眼神變了變,將仁王的威脅指數往上調了一個等級。去年關東集訓時的仁王還不算特別顯眼,雖然入選了代表隊,但在跡部眼裡也只是一個「實力弱於本大爺的對手」。可現在,跡部感覺到了仁王直衝向上的威脅性。
而幸村的表情則柔和了一些:雖然嘴上很不客氣,但真的要比賽時,仁王還是很護著柳生的嘛。現在就看柳生能不能領會到仁王的意思了。
柳生能領會到仁王的意思嗎?
他是聰明人,當然能感覺到仁王的「保護」。
他又足夠清醒,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清晰的認知,因此對仁王這樣的「保護」也沒有太大的異議,只是在不甘心的同時更加集中注意力,去跟上仁王的節奏,去思考仁王的布局。
就算主導權掌握在仁王手上,他也不打算完全做一個「聽指揮」的人。
他會跟上仁王的思路,看穿仁王的布局,再以自己的方式去做配合!
很快,岳人就感覺到了憋屈。
他總覺得自己的活動範圍被限制住了。
分明仁王只是站在他的對面,用小碎步移動著,也沒有怎麼接球,沒有怎麼進攻,但每次位移卡住的位置都太微妙了,時機也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在空中翻了個跟斗,試圖以更高的視角去獲取更多的進攻空間。
然後仁王停止脊背,並且換成右手拿球拍。
岳人:……啊啊啊可惡的傢伙啊!
忍足注意到了自己搭檔的困境。
他將自己的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以平靜的心態,以第三視角去觀察整場比賽,並且思考對應的應對方法。
既然仁王用自己的方式去限制岳人,那麼,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引導柳生!
忍足改變了自己的活動範圍。
但在他做出改變的同時,仁王就相對應地做出了變化。
完全將自己的情緒封鎖,確實能讓仁王更難猜測到忍足的意圖。但這一招,在單打中的作用,比雙打中來的大。畢竟雙打總是需要配合的。而他一旦將岳人的打法限制住,忍足能採取的行動也就被迫被限制住了。
況且,情緒封鎖並不代表著精神力就平靜無波。
仁王像控制著海浪漲潮一樣控制著自己的精神力。
啊推動著柳生的精神力,也衝擊著對手的精神力。
當然,就算是掌控著比賽的局面,仁王本身卻沒有去爭奪球權。
他將大部分的回球機會都讓給了柳生,只有在確實自己回球是最優解的情況下才會以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擊球方式去擊打網球。他沒有打算在雙打上進入呼吸法的狀態,那節奏太快了,需要前置的變奏布局,而那樣變換節奏的幅度,柳生暫時還跟不上。
柳生的動作漸漸由生澀變得熟練起來。
仁王在正選選拔賽時摸清了柳生的極限,此時就控制著,讓比賽的節奏處於一種柳生完全能跟上,並且發揮起來最得心應手的速度里。
忍足也看出了節奏上的玄妙,試圖提速。
但仁王控制節奏的能力超出他的想像。
「岳人!」他決定幫岳人尋求破局的機會,讓岳人用舞蹈式網球的靈活攻擊來帶動節奏的提升。
他上了網,而岳人也心領神會在忍足的配合下找到了進攻的空間。
雙人封網!
這是無可奈何中的選擇。
但此時卻是最合適的破局方式。
仁王有十幾種方法硬生生衝破雙人封網的封鎖。
但他挑了挑眉,反而退後了一步。
「換位。」他說。
柳生:「……」
他表情又冷了兩分,卻還是補上了仁王讓出來的空位。
前後場輪轉,仁王退到後場去,柳生則留在了前場。
「別那個表情,那邊的跳來跳去的妹妹頭,電量很少的。」仁王調笑一樣道,「你可以和他玩玩網前截擊對攻。」
「喊誰『跳來跳去的妹妹頭』!」岳人一躍而起,重重揮拍。
他的身體像彎月一樣弓起,又猛地伸直,重力和彈力共同作用下,網球的旋轉在衝出球拍後猛地加倍,球路彎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直接繞過在前場嚴陣以待的柳生,沖向仁王。
仁王挑了挑眉:「火氣那麼大?這樣打是不行的啊。」
一個底線截擊,不就直接可以讓網球落在空出來的後場上嗎?
但仁王反而沒有那麼做。
他控制著球拍和力度,打出了一個吊高球。
剛剛上網的忍足:「……呀嘞呀嘞,有點生氣了呢。」
「你還是回去吧!」仁王笑道,「網前一對一不是更有意思嗎?」
忍足:「可我覺得你的搭檔也並不是很想在網前一對一。」
柳生:「……」
這場比賽在仁王的控制下比分交替上升。
他不會讓自己這邊比分落後,在這個前提下給柳生提供了充分的發揮空間。打到後面,岳人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柳生的內心也充滿了無奈。
但正是因為整場比賽的主動權都控制在仁王手上,柳生反而對雙打這件事有了另一個層面上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