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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還誇獎了白石的獨角仙,說它線條優美甲殼漂亮,一看就是獨特的獨角仙。白石頓時將幸村引為知己。
此時聽見狄堂的道歉,幸村微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前輩,我會贏。」
他說「我會贏」時像是說「今天天晴」的語氣,像是這是一件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
「好好看著吧,前輩,我們會是全國冠軍。」披著外套,調整了一下頭上的髮帶,幸村走上球場。
「單打一的比賽,由四天寶寺,町田慎介,對戰立海大,幸村精市!」
町田慎介就是四天寶寺的副部長。
比賽看到現在,來觀戰的其他學校的選手們已經隨著比賽的局勢心情變換了。他們有的方才還在評價狄堂「到了關鍵時刻反而沒發揮出實力」,但在看到場上的兩個人時又慢慢放低了聲音。
一會兒後,有一個人感嘆道:「又是一年生啊。」
「還都是網球部的部長呢。」
「不是吧,今年的新舊交替這麼早就完成了?」
「好像之前打到八強的冰帝,也是一年生做部長!」
同樣在觀眾席上,來看比賽的跡部眼皮子跳了跳。
他將這些「噪音」屏蔽,眼神盯著球場內的兩個人,心情夾雜著不甘和鬥志:明年,明年站在決賽舞台上的,一定是我!
幸村和町田則在觀眾的喧譁和矚目中走到網前來做賽前禮儀。
町田也有些緊張:他也從白石那裡得到了一些幸村的資料,也被告知過,幸村和九州獅子樂部長坂元的比賽結果。那實在有些超出他的想像。現在比賽二比二平,他如果輸了,四天寶寺就是亞軍了。他當然想贏。
而幸村則微笑著,神色裡帶上走上網球場時就會有的自信和睥睨。
他似乎就沒把町田放在眼裡,外套都還披在肩上。
關注這場比賽的網球周刊的記者,和組委會的工作人員,都在比賽開始前想對比一下白石和幸村的實力,再調侃一下兩個學校選擇一年生做部長的行為,卻在比賽開始沒多久之後,就露出驚訝的表情。
怎麼會……怎麼會差距這麼明顯?那好歹也是四天寶寺的副部長啊!
你很難想像,站在球場上,看上去還有些纖細的幸村,真的是個一年生。
不是說他的外表不像,而是他打出來的網球,已經遠遠超過一個普通一年生應該有的水平。
不,或者說,幸村所擁有的,已經是中學生里的頂尖的技術!
「這樣的實力……就算去U17訓練營,也可以選上吧?」網協組委會的工作人員中,有人不由得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的同事反駁:「還是差一點的。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
分明最開始是想要反駁,說著說著也不確定起來。
球場上,沒有太多酷炫的招數,也沒有很多驚人的聲光效果。
幸村的打法看上去是很樸實無華的。每一個動作都沒有浪費,反應時間和應對時間都是最優選擇,打出來的球精煉又精準。與上一場白石的「完美」打法看上去居然有些相似。
也是基礎打法嗎?
不,看著比賽的人,很快就發現,不是這樣的。
幸村的打法堪稱舉重若輕:他可以用最「完美」的方式做出回擊,也在這個基礎上做出相對應的精神力和技術的發揮。
他整個人就像是會發光一樣,又像是帶著肅殺之氣。
而漸漸的,看比賽的人甚至認為,他完全將比賽局面掌控住了。
為什麼呢?
好像町田的每一個動作都在他預料範圍內。他不像是在和對手打球,像是在和他的提線木偶打球。
怎麼做到的呢?
在場上的町田,反而是體會最深刻的一個。
像是瀑布或者龍捲風,不斷壓過來的,甚至讓人感到窒息的精神力,但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回擊又發現什麼都沒有,輕飄飄的,找不到攻擊的重心。而自己的打法像是被完全看透了,數據,或者精神力,總之是什麼奇怪的預測方式。
完全被壓制住了,他不由得苦笑。
不知不覺間他滿身大汗,臉色蒼白。難以形容的壓力讓他的體力消耗和精神力消耗都遠超估計。
而幸村甚至連外套都沒有脫掉。
我得分了嗎?
我沒有嗎?
町田的神色變得恍惚。
感覺見到了怪物。
我面對的,到底是怎樣的對手呢?
「1-0!幸村精市!」
「2-0!幸村精市!」
「3-0!幸村精市!」
……
「Game won by 立海大,幸村精市,6-0!」
町田的努力仿佛做了無用功。幸村披在肩上的外套甚至都還掛在肩上,隨風飄揚,卻沒有要掉到地上的意思。
他甚至沒能得分!
在立海大正選們實力不斷進步的時候,幸村的實力也在以非同尋常的速度提升。現在再讓他和狄堂對決,十五分鐘就能結束比賽,而狄堂在他手上也拿不到一分。
町田甚至實力還不如狄堂。
可一分都拿不到的結果,也太……
裁判哨聲落下,町田悵然回過神來。
握手時幸村微笑著,用有禮貌的語氣道:「多謝前輩指教。」
町田愣了一下,苦笑,卻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