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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防守反擊的打法。
仁王隱約意識到不對勁。
種島現在占據上風,他為什麼選擇防守反擊?
而且,種島的精神力……就算之前長時間的「不會無」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但自己的精神力在球場上幾乎毫無抵抗,這是不是不太對?
這是太明顯的「請君入甕」了吧?
仁王意識到了這一點,但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才是真正走入了種島的陷阱。
已經滿頭大汗的種島,帶著苦笑想,「更互無」在單打里用,所需要的時機可真難等。在那之前,需要進一步隱藏起來,不被察覺……
是時候了!
像是突然勘破了眼前的環境,仁王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攻擊得有些超過了。
而種島也防守得超過了。
當精神力的頻率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種島的精神力聯結了過來。
像是沙漏倒置,又像是過了臨界點以後的精神力錯覺,仁王在那一刻發現自己失控了。
將要握住的主動權像是水流從手心裡滑落,種島猛地由守轉向攻。
最後一個球,也是最後的時機。
網球落在仁王身後。
清醒的瞬間也是結局落定的瞬間。
這是最苛刻的條件,也是最難等的機會。
「更互無。」種島說,「恭喜你,看到了這一招。」
第283章 五
仁王坐在球場邊的長椅上。
體溫漸漸降下去。從運動中停下來以後降溫的過程中,汗水更快地落下來。他眨掉滑落到睫毛上的汗水,隨手撩了一把濕透後貼在額頭的額發。
一條毛巾落在他頭上,種島拿著兩瓶運動飲料過來,遞了一瓶給他。
仁王拿著運動飲料,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常溫的?」
「運動完就不要喝冰的。」種島說,「傷身。」
「聽起來像是什麼七老八十的人才有的養生經驗談。」
「在說我壞話,我聽懂了。」種島坐到仁王旁邊,手還在仁王頭頂的毛巾上按了一下,「打輸比賽就口出惡言。這可不是好習慣。」
仁王的心情不算壞。
他在比賽之前稍微設想過這場比賽的結果。他和種島目前的勝率大概是三七開,他自己三,種島七。他對於這場比賽的要求,是挖掘出種島更多的底牌。
現在種島在他面前展示出了沒見過的招式體系,和陌生的三招「無」。
還有最後一招嗎?他認為有的。如果自己更強一點,說不定就能逼出種島最後的底牌。
但這樣的結果也沒什麼可抱怨的。網球比賽的結果是最直觀的,硬碰硬,沒有其他因素影響的前提下,輸了就是實力不足。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他稍微伸出手,往前伸了一下,然後抬高抓住自己頭頂的毛巾,胡亂擦了一把頭髮和臉,又掛在脖子上。
種島灌了半罐的運動飲料。
他喘過一口氣,側過頭將手肘搭在仁王肩上:「這麼急做什麼?慢下來說不定速度會變得更快。你應該懂得吧?」
「我知道前輩你的意思,但是時間還是太少了。」仁王頓了頓,「想再快一點。」
「哇,你的成長速度已經夠驚人了,還要再快一點嗎?」種島搖頭,「你想做什麼?」
「想打敗一個人。」仁王說完側過頭看著種島放在他肩上的手,「不,不止一個。」
種島便笑著指了指自己:「我算其中之一嗎?仁王,我比你大了三歲,如果現在就被你打敗,那這三年我不是白活了嗎?」
「前輩看上去就很懶散。」
「這種話我聽了也是會傷心的。我可是U17訓練營的No.2,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是還有人比前輩更強的意思啊。」
說話的語氣漸漸像是談笑,是運動以後帶著疲憊談心的氣氛。種島並不想太直接地問仁王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一定要拉著他來沖繩,哪怕坐一天一夜的船也要在下船後打完這場比賽。
「想要打敗一個人」這句話,其實已經是足夠明顯的答案了。
是誰呢?
種島排除了自己。
如果仁王的執念與自己相關,那麼今天在沖繩的就不會是自己了。這小鬼就是這樣任性又彆扭。
那還有誰呢?
種島想起了前兩天結束的全國大賽。在全國大賽結束的那天晚上就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這倒是很符合仁王一貫的風格。但能讓他產生這種「說走就走去冒險」衝動的人,也只有那個人了吧。
因「國中三年每一場正式比賽都沒有丟過一分」這個記錄而被網球周刊認為「神之子說不定已經晉升為神」的幸村精市。
如果部長是那樣的人,一定在被引導往前走的同時,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和強烈的不甘心。
想要追上去,想要趕超,這樣的心情,種島在看著平等院的時候也體會過。
而他也正在這條路上追趕著。
「無」的系列開發,也是為了平等院所準備的。
甚至他的最後一招,也就是第五招都還在開發中,還沒有完全成型。
如果剛才仁王能再給他一點壓力,讓他感覺到進入絕境,那他說不定會在壓力下開發出第五招呢?但這種話可不能和小後輩說。用年齡做橫向對比,仁王已經比三年前的他要強很多了,比去年的他都要強。這場比賽他是確確實實用了全力,也被仁王逼到了掏出全部底牌才打贏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