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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些的時候看著仁王和柳。
是完全被看透了,仁王和柳都有這種感覺。
在比賽時感覺到的應該對非正選的進一步培養,和發現冰帝的新生代更加成熟時的心理衝擊。
這些分明幸村都沒有經歷過,卻能夠一語中的。
「輸一次或許也是好事。」幸村道,「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了,大家都太久沒體會過失敗的感覺了吧?」
幸村的語氣里有些感慨。
他生病的這小半年裡,感受過了最初發病時的懷疑,不敢相信,期望,絕望,再到重新建立起希望,信心,和勇氣,甚至因此而開發出了新的精神力招數和攻擊體系。
而在清醒過來之後,再回顧之前的自己,便愈發感覺到生命的可貴和自己對網球的在意。
還有傲慢。
擁有實力的人,是自然而然會產生傲慢的情緒的。這並不是壞事,一旦自信心培養起來,相對應的氣勢和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場,是會對人有正向幫助的。但是傲慢多了,也會有負面的影響。
眼下他發現只是一場練習賽的失敗,都讓他的同伴們如此不自然,難以接受。
那不正好可以利用這樣的心情,重新整頓一下網球部的風氣和紀律嗎?
「既然失敗,就要承受相對應的後果。」他說,「懲罰的部分,你們自己商量就行。後續要做什麼工作,也都做好相應的計劃。」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攝像頭關閉後他才有些無奈地笑起來。
真難得看到同伴們那種表情呢。在失敗過後第一反應不是推卸責任而是承擔責任,可真讓人欣慰。但只有這種覺悟是不夠的,作為帶領著隊伍的人,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要承擔起更多的東西來。
「這次以後他們就會懂了吧。」幸村自語道,「還真有些好奇他們會選擇怎樣的懲罰方式呢。而且這件事對仁王的衝擊力……應該挺大的吧?」
他笑著伸展自己的身體,打算換好衣服去附近的俱樂部晨練。
稍微有些出乎幸村意料的是,這件事對真田的打擊,比對仁王的打擊更大一些。
在幸村眼裡,真田輸過的次數不算少了。本身他們倆就時常切磋,認識也有十年了,打了上百場比賽,真田可從沒贏過。後來又輸給了手冢,國一時和跡部的比賽也是輸過的,現在又輸給了仁王……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弦一郎會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努力的吧?
他沒料到,真田原本就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是因為這次正選選拔賽,他和仁王的比賽,輸得太多了。一下子拉開了那樣大的比分,讓他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
而之後,原本追上,扳回勝負的跡部,又一次沖在了前面。
甚至因為這場比賽的失敗,導致了立海大的失敗……
「仁王,打我一拳!」他認真地對仁王道,「輸了比賽,就應該接受懲罰。」
仁王發現真田居然是認真的。
他睜大了眼睛:「這有什麼意義?我打你一拳以後,因為我也需要接受懲罰,所以再讓你打我一拳嗎?」
這不就是打架?
「你想打架我們可以周末道場上打。」他無語道,「這種我打你一拳,你打我一拳的懲罰方式,也太蠢了一些。」
真田啪地一聲,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仁王也被勾起心裡的火和鬱氣:「你真的想打架?」
「這是自我懲罰!」真田大聲道。
僵持的時候,柳在旁邊涼涼道:「如果你們想打架,出去打,別打壞了社辦的桌子。以及如果想要把懲罰方式定為被打一拳,那恕我拒絕。」
第217章 十九
雖然真田確實非常愧疚,非常想要自我懲罰,但他的提議被仁王和柳拒絕了。
如果只有柳在,真田不一定會聽柳的建議,但是仁王現在是代理部長,理論上擁有比他更高的優先權。
柳很無奈:「或許對真田你來說,輸了所以接受懲罰,懲罰就是被打一拳,是很日常的事,但相信我,其他部員很難接受這個的。」
道場規則和球場規則分屬兩個世界。
「最簡單的,負重跑圈吧。」仁王說,「就當做是體能訓練了。如果要再加碼,就訓練翻倍。增強訓練量總是沒錯的,揍人的話……」
他嘲諷地道:「真田,這是可以被當做『校園霸凌』處理的,我記得你今年升任學生會風紀部部長了吧?別自己違反了校規。」
真田的視線默默轉移到仁王的頭髮上。
仁王:「……別看了,新規只在這一屆一年級上生效,二三年級沿用舊規定,我的頭髮沒問題!」
柳在旁邊拆台:「其實並沒有明文規定舊規則還在使用,只是二三年級的一部分學生堅持而已。」
他在「一部分」上加了重音。
會議室里在這句話之後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冷場,而是三個人都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並且開始回想剛才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說了什麼情緒上頭以後會說的話嗎?有沒有控制住自己呢?
在這一點上柳最為從容:他基本什麼都沒說。幸村的矛頭也是對準仁王和真田的。並且真田的突然爆發也稍微出乎他的意料,導致他認錯都慢了一步。這一點也必須加入屬於真田的資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