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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曬不到陽光,卻被燈光照得亮堂堂。
符安安將面前的房門打開,房間裡很幽暗,微微晃動的像是床罩子有什麼在蟄伏。昨天來還好好的,今日卻讓符安安莫名的有些緊張。
「李哥,我給您送吃的來了。」
她伸手將房間裡的燈打開。
屋裡頓時傳來驚呼,「把它關掉!」
符安安一顫,被裡面人嚇了一跳,連忙將電燈給他關掉,往後移了一步,站在他房間外。
「您沒事吧?」符安安問。
「抱歉嚇到你了,我只是最近眼睛不好,特別害怕強光。」李哥的聲音有些奇怪,粗礪沙啞之外,還特別像是很艱難地吼出來的一般,
「麻煩你幫我…幫我將飯菜送進來一下吧。」
符安安看了看餐車上的食物,遲疑片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自己現在最好不要進去。
從小到大,符安安的直覺一直都很準,於是她端起他的飯菜在門口放下。
「李哥,我還要給其他船員送飯呢,您的給您放門口了。如果您還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給我講,我直接送到您的門口。」
符安安說完,不管後面人再說什麼,推著小餐車坐上了到甲板上的電梯。
「有人知道A3區那堆貨是什麼嗎?今天我路過哪兒,一股子噁心的味道,都快把我給熏吐了。」
符安安上去的時候,正巧聽到幾個船員在討論今天的工作。
「聽說是什麼乾貨,可能是腐爛了吧。」另外一個人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在B1區也聞到那種味兒了,差點沒把我送走。聽他們說其他幾個區也有這種臭味,咱們這次運的是屎吧。」
「屎可不是這種臭味。」旁邊的人戳了這人一下,「你可別說了,還讓不讓老子吃飯了?」
符安安在一旁將餐車裡的食物拿出來,順便看了看天。
氣溫仍舊很炎熱,但已經看不見太陽的痕跡,天的雲層卻越來越多,海面上的浪越來越高。
「大哥,我想問問這暴風雨什麼時候來啊?」
「大概……今天晚上吧。」海員看了眼符安安,「第一次出海怕啦?放輕鬆,也就晚上睡覺有點兒晃的事兒。」
晚上
符安安送完餐回到自己的房間。
因為擔心接下來的暴風雨,她一直都在留意著外面的情況。
幸好買了一隻充氣船,如果船真的沉了,她也可以靠著這充氣船在海上撐三十天。
符安安躺在床上想著,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是六點十三分。
沒過多久,和他們預警的一樣,外面亮起了閃電,*******·呼嘯而來。
符安安緊張地等待著,不過這次的暴風雨對上貨輪這個龐然大物,似乎缺失了些許的威力。符安安靠在牆上,只能依稀聽到打雷的聲音。
比起這個,輪船上的其他聲音更加值得注意。
「小李、小李你怎麼了?」
「靠!你別咬我!」
走廊上傳來廚房朱師傅的聲音。
符安安打開門看,只見好多人都出來了。
在她房間右邊的盡頭,朱師傅握著受傷手臂,神色驚慌地從李哥的房間裡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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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航海狂歡5
李哥跟在他的身後,以一種僵硬的、扭曲的肢體追出來。滿臉的血跡,露出烏黑的牙床朝著他最近的人撲過去。
走廊上又響起一陣驚恐的尖叫,幾個大漢連忙上去將李哥拉住,用東西塞住他的嘴巴、用繩子綁住他的手腳,將他重新推進了房間。
為了制服他一人,好幾個人都被他咬傷了。
其中最嚴重的就是他撲倒的那個人,下顎被咬掉了一大塊肉,整個牙床、血管青筋都暴露出來,顯得極為的恐怖。
醫生匆忙趕到,治療他們的傷勢。走廊上的人驚魂未定,癱坐在走廊上喘著粗氣。
「小李這可真是邪門了。」
符安安將門露出個小縫隙,把頭露出來問,「朱師傅,您沒事吧?李哥怎麼了?」
朱師傅捂著一直流血的手臂,臉色蒼白地搖搖頭,「你李哥瘋了,見人就咬。回去睡吧,這事兒我們會處理。」
「哦,好。您趕緊讓醫生看看。」
符安安再看了眼朱師傅手上的傷口,叮囑了一聲關上了房門。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感覺背後的寒毛都要立起來了——她二十分鐘之前,才給李哥送過晚餐。
想起朱師傅和其他人被咬的傷口,符安安隱隱感到有些不安。透過門上的貓眼看向屋外,外面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回到房間。
海面上,暴風雨還未過去。
整個夜晚,伴隨著電閃雷鳴。
——
航海第五天,早上七點
符安安去廚房取餐,其餘的幾個清潔工正拿著拖把抹布清理地上的血跡。凝結成烏血塊的血液順著水流入排水口裡,走廊上只留下消毒水的味道。
李哥被關起來了,為了防止他咬人,只在門上留下了一個小孔,用工具將食物給他送進去。
船艙內人心惶惶,醫療室門口還堵著好幾個人,似乎在激烈的爭吵著什麼。
符安安推著餐車走近,只見一個寸頭的年輕男子大聲說道,「不能讓他們出來,誰知道小李是不是得了狂犬病,他們被咬了會不會傳染?萬一他們變得和李哥一樣,發瘋亂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