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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了參加軍演的艦船之後, 清國官商的船隻也提前離開——當然只是明面上。私底下他們派遣小船,將除去胤禛、蘇培盛和章佳侍衛以外的侍衛們接走,在黎明之前偷偷登上了停泊的船隻。
在觀賞輪船到達預定位置的兩小時之前,乾脆利落地將三艘軍艦納為己有。
尚無法進行遠距離交流, 只能用揮舞旗幟來判斷敵我的船隻來說,輪船上的觀眾們竟是無人發現遠處軍演的船隻早就換了一批人。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船員?
一名中年人從人群後走了進來,他滿臉快意地盯著詹姆斯:「畢竟就在先前,我們還在那艘被擊沉的船隻上。」
商會會長詹姆斯沒認出來這人, 倒是有管事認了出來——正是被送到那艘沉默船隻上的『表演者』,他們或許是購買而來的奴隸,亦或是政見不同的敵人, 詹姆斯一句『廢物利用』,就將他們送到船隻上等死。
中年男人越是記得自己在船隻上的絕望,對眼前的詹姆斯也是越發痛恨。面對詹姆斯一臉『你是誰』的迷茫表情,怒火瞬間將他的最後的理智也徹底點燃,他飛身上前,揮起拳頭重重地,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詹姆斯的臉龐上:「可惡!你這個混蛋!!!」
詹姆斯臉上一陣陣的疼痛。
他惡從膽中來,反正自己都要死了拖一個墊背也好!詹姆斯兩眼通紅,殺意迸發——中年男人憑藉著一口氣毆打著詹姆斯,事實上瘦削的他根本無法打過詹姆斯。
很快中年男人的脖子就被詹姆斯狠狠掐住。
他雙手無力地劃拉著詹姆斯的胳膊,喉嚨間發出嗬嗬嗬的聲響,一張枯黃的臉龐泛起青色。
只要再用一點點力氣——
商會會長詹姆斯的惡意達到了最高點,正當他難以遏制住自己的興奮時,一隻拳頭狠狠落在他的臉上,直接了當地將他砸出三米遠。
商會會長詹姆斯重重跌坐在地上。
周遭一片寂靜無聲,要是剛才胤禛打翻詹姆斯的動作還能歸咎於技巧,那這一回那純粹就是力量的炫耀。
詹姆斯驚恐地看向胤禛。
胤禛的眼眸黝黑如深潭,明明他的嘴角上揚,眼底卻沒有任何的笑意,只讓詹姆斯一陣一陣地打著寒戰。
他曾經聽不少人說起過遭遇海上怪物,亦或是狗熊老虎以及獅子之類的頂級掠食者的經歷,常常感嘆人類面對頂級掠食者時甚至連逃跑的膽量都沒有。
恐慌的情緒在大腦意識到之前就會擴散到身體每一處,意識清楚無法控制,肌肉僵硬抽筋乃至呼吸都仿佛要停滯一般,往往回過神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也因此會徹底失去逃脫的機會。
商會會長對於這些話素來是嗤之以鼻,他在倫敦、巴黎等地購置的豪宅別墅里都放置著自己的獵物——棕熊的腦袋,雄獅的腦袋,老虎的腦袋……只要說得上名號的動物都存在。
在商會會長的眼裡獵物就是獵物,就像是人……也一樣。狩獵野人,黑奴甚至一些欠債的,販賣自己的少年少女,都是很有樂趣的事情,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恐懼的一刻。
但事實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從腳底升起的恐懼感一直竄到天靈蓋,盯著那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無波無瀾靜寂非常的黑色眼眸,詹姆斯渾身戰慄,怎麼也控制不住。
胤禛抬步向他走來。
商會會長詹姆斯雙手撐著地,往後爬了幾步,過度的恐懼讓他無法出聲,只能像牙牙學語的嬰兒般發出啊啊的低聲。
只是很快他的背脊就靠著牆壁。
奢華的輪船是他的驕傲,可是沒有想到如今卻成了他無法逃脫的囚籠。
眼看著胤禛等人步步逼近,詹姆斯的眸里已經滿是對死亡的畏懼。他徹底崩潰了,控制不住地大聲尖叫著:「我是英格蘭皇封的爵士——」
胤禛懶懶的哦了一聲:「那還真了不起呢,嘻嘻。」
詹姆斯的心似乎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們不能殺掉我,不能殺掉我!」
胤禛歪了歪頭:「放心,我沒打算殺死你。」
沒等詹姆斯高興三秒時間,胤禛就轉頭吩咐章佳侍衛:「將他壓到艙底去。」
胤禛暫時不會殺他。
就算死,這一位商會會長也得死得其所,死出價值才是。
至於這些爵士貴婦人嘛……
他們早已沒了先前的富貴傲慢,驚恐地瑟縮在一起——有幾名奴隸出身的士兵想起曾經受到的折磨,不免將怨恨投向了他們。雖然不能將詹姆斯立刻殺死,但是其他人就無所謂了吧?甚至有人摩拳擦掌地走向其中幾名長相嬌俏的貴婦人和小姐。
胤禛面色微沉。
在其中一人獰笑著抓住少女手腕的瞬間,他抽出懷中的槍枝轉了一轉,直接開火。子彈直接穿透了那名士兵的太陽穴,力量之大將他的身體直接推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士兵們變了臉色,甚至隱隱有些騷動。
胤禛斂容沉聲道:「本王可不需要不聽話的士兵!」
隸屬於清國的官員侍衛和僕役們,他們的手落在了槍枝上——要是這些人膽敢反抗,他們也不是不會痛下殺手的。
說是士兵,這些人大多數過去只是奴隸和平民。眼看胤禛冷肅駭人的態度,他們剛剛冒出的小心思也消失得一乾二淨,這些人吶吶地應聲,同時面帶畏懼地退後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