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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性德卻覺得是酸酸澀澀的,他某種透著悲色一口一口吞著酒釀,讓先前還在抱怨的三阿哥胤祉和五阿哥胤祺驚得眼睛大睜,驚疑不定地望著納蘭性德。
「四弟,納蘭侍衛沒事吧?」
「這酒釀明明甜甜的。」五阿哥胤祺砸吧著嘴,啊嗚一口吞。
還在擔憂納蘭侍衛的三阿哥胤祉炸毛了。
他不可置信的怒瞪著五弟,聲音都驚得變了調:「胤祺!?你怎麼敢喝酒!?」
五阿哥胤祺咕咚咕咚的喝著。
他抹抹嘴,一臉疑問地歪了歪頭:「四哥說這是點心鴨。」
胤祉怒目瞪向胤禛:「這分明是米酒!」
胤禛端著自己的甜酒釀喝了兩口,然後一臉無辜地看向三哥:「直接釀出來的才是米酒,這加了好多水哪裡還算得上米酒,就是蜜糖水。」
三阿哥胤祉:……呵呵!
他剛打算阻止兩人喝這甜酒釀,耳邊卻傳來大阿哥胤禔輕聲道:「噓——看看前面!」
胤祉趕緊抬起頭。
只見納蘭性德竟是淚灑當場,一口一口吃著這甜酒釀。
「這是啥情況?」
「酒癮犯了?」
「這玩意哪裡算得上酒?甜得牙齒都要掉了!」大阿哥胤禔抿了一口,齁甜齁甜的味道讓他眉心緊鎖。胤禔疑問的目光轉向胤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胤禛聲音壓到了最輕:「是明珠大人說的。」
納蘭明珠再是對長子表達不滿,其實心裡頭卻是把長子當做自己的驕傲。被胤禛和常御醫輪番說明納蘭性德目前狀態的危險性以後,很快就說了一些他知道的過往。
比如盧氏年幼在廣東至江南各地長大,又比如盧氏好喝酒卻不會喝酒,只能自制點米酒嘗嘗味道。胤禛略略解釋了幾句,得意洋洋地笑道:「原本額娘打算親手做的,弟弟覺得額娘做的太好吃了所以……」
大阿哥胤禔眼睛睜得溜圓。
三阿哥胤祉也張大了嘴,兩人齊齊低下頭看著手裡的白瓷碗,哪裡還有剛才嫌棄的模樣?他們小小的喝了一口,緊接著胤禔笑著感嘆:「口感柔滑細膩,風味絕佳。」
胤祉也附和著點點頭。
他細細說道:「甘甜裡帶著醇香濃厚的酒味,糯米口感如棉花糖般入口即化,當真是上上品的美味。」
五阿哥胤祺:…………
他斜睨著兩人,眼底露出一抹鄙夷——剛才還嫌棄甜酒釀不好喝或者不能喝呢!
胤禔和胤祉就純裝作沒看到。
胤祺舔了舔勺子上剩下的米粒,捧著白瓷碗放在到桌上:「再來一碗!」
你這小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我是真心喜歡吃的!
三人毫不示弱,互相怒目瞪視,倒是逗樂了胤禛。
胤禛對於自己做的甜酒釀有數。
這味道自然和額娘亦或是御膳房的不能比,可是為何不要皇額娘亦或是御膳房的?盧氏為兩廣總督盧興祖之女,出身高門大戶,就算其父去世後也未曾受過苛待,更有明珠證言米酒乃是其興趣所做,並不能登大雅之堂。
簡單來說就是不太好喝。
身為豪門貴公子,只怕納蘭侍衛在此後即便吃到也是製作得完美的甜酒釀,胤禛另闢蹊徑親自製作的甜酒釀,希望這略顯粗糙的手法能勾起納蘭性德的記憶。
事實證明。
胤禛的想法很正確,兄弟四人望著納蘭性德先是啜泣,隨後眼淚不受控制地潸然而下,最後是沒有形象的涕淚橫流。
與其喝酒消愁,倒不如暢快淋漓地痛哭一場。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納蘭性德淚如雨下,泣不成聲,足足哭了大半個時辰才止住。
他的雙眼腫得有核桃般大。
哪裡還有平日宛若謫仙的狀態,怕是出門都得把一群人給嚇到。納蘭性德有些尷尬地看著滿屋子的四位阿哥和曹寅,整張臉忽青忽白忽紅忽紫,他尷尬地想要開口:「奴才失禮,今日——」
說了一半納蘭性德發現他的聲音竟然也已是沙啞,扯了扯嘴角,臉紅過耳愣是呆立在原地。
大阿哥胤禔眼底滑過一絲笑。
他咳嗽一聲:「納蘭侍衛放心,今日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咳咳我們知,我們幾個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納蘭性德:……
你覺得奴才會信嗎?
轉頭這件事就被傳到康熙跟前了。
誰讓康熙是皇帝,再想隱瞞等到汗阿瑪問起胤禛幾人也只有老老實實交代的份了。
康熙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前有先帝痛失孝獻皇后後幾欲出家,後有恭親王常寧為愛奮鬥現在還在京城裡忙碌著改建事項,現在又來了容若。
他心中感嘆萬千,沉吟片刻後:「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兒臣打算帶納蘭侍衛去散散心~」
「朕看你是自己想出去玩吧?」康熙睨了胤禛一眼,卻也沒阻止的心思——反正帶胤禛幾個小的出來不也就是讓他們鬆快送快的嘛?他很快就應了聲:「多帶點侍衛出去,不要跑遠了。」
胤禛乾脆響亮的應是。
當然大阿哥胤禔是沒得出去玩耍的,不放心的康熙還將納蘭性德和曹寅喊來叮囑一番。
這倒是讓納蘭性德一愣一愣的。
他還以為皇上會痛斥他酗酒亦或是沉迷女色之事,萬萬沒有想到皇上沒有提及反倒叮囑他照顧身體千萬不要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