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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屋呢,郁鋒就感覺到,寧躍在玩他的頭髮。
郁鋒的頭髮只比板寸長一點,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但是對著一個醉鬼,哪怕是訓斥了他也聽不懂,郁鋒索性沒說話。
今天大概已經超出了他觸碰人體次數的總和。
奇怪的是,當寧躍趴在他的肩頭上時,郁鋒也並沒有感覺到不適或者是厭惡,他覺得,寧躍有點像他弟收留的那隻小狗,熱烘烘的一團,不會讓人覺得不乾淨,只會覺得他可愛和可憐。
寧躍玩著他的頭髮,還要吐槽:「好硬啊。」
郁鋒:「……」
「剛剛喊你,怎麼不答應我?」寧躍湊在他的耳邊,「是不是不喜歡我啊?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放下姿態來迎合你了,結果你開始對我愛答不理起來了,給你臉了是不是?」
郁鋒:「……閉嘴。」
他處理問題的方式,一向比較簡單粗暴。
不喜歡的人就不接觸,就像是王深,示好示到幾乎沒有下限了,任誰看了都覺得卑微,但是他對這人沒好感,那就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而喜歡的人,也不見得有多熱情,碰到了他的底線,照樣不會客氣。
比如瘦猴被他從房間裡扔出去那次。
但是對於寧躍,他的處理方式,在他的身上完全行不通,當他想當一個哥哥的時候,寧躍偏偏不想當他的弟弟。
當寧躍願意接受他當哥哥了……他又不太想給寧躍當哥哥了。
冷處理是他唯一能想出來的冷靜方式。
不過顯而易見,他失敗了。
終於把寧躍帶到他們房間之後,郁鋒鬆了口氣,他皺著眉,看著寧躍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床上,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還有點不舒服。
郁鋒在原地站了片刻。
他的目光落在寧躍的臉上,表情不咸不淡,就算有人站在他們的旁邊,估計也猜不准他現在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伸出手——就在他動的時候,寧躍也動了一下,寧躍捉住會活動的物體之後就不撒手了。
郁鋒嘴巴抽了一下,「鬆開。」
寧躍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給我倒杯水。」
這人喝醉了也知道使喚人,平時的時候就是一個不肯吃虧的性格,現在更是如此,郁鋒扯了幾下,沒扯動。
「你不放開我,我怎麼給你倒水?」郁鋒道。
可能是聽懂了,寧躍的嘴巴砸吧了兩下,竟然還真的鬆了點勁,郁鋒趁機扯回自己的胳膊,轉身去給他倒水了。
被迫淪為使喚丫頭,郁鋒的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然而就在他倒好水之後,轉過身,卻見寧躍自己爬了起來,他現在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結果還能這麼身殘志堅,也是令人十分的潸然淚下了。
郁鋒過去,長臂一伸,像之前那樣,拎住了寧躍的後脖領,把他從床上撈了起來。
寧躍的酒品一般,一路上過來,有乖的時候,也有任性的時候,這兩種狀態隨機切換,現在顯然是切換到了不太妙的方向。
郁鋒把他弄床上,他非下去,
郁鋒讓他坐好,他整個人都在往下竄。
郁鋒給他倒了杯水,被他……一巴掌打翻在了床上。
郁鋒:「……」
這一巴掌應該落在寧躍的身上,而不是杯子上。
好在寧躍喝醉了之後,沒有要吐的意思,不然他被扔出去,幾乎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等終於把一切收拾好,寧躍的床也不能睡了。
寧躍被帶回來時,身上穿的就是泡溫泉的浴袍,這個浴袍是一次性的,倒是不用還回去,就是,經過剛剛一番折騰,這個浴袍的質量堪憂,居然散開了。
一片白花花橫陳在郁鋒的眼前,他終於沒忍住,嘆了口氣。
一無所知地寧躍躺在了郁鋒的床上。
他身上的酒氣並不濃重,可能是溫泉的關係,身上還有股花瓣的清香,無知無覺地睡著,所有美好的詞彙都能往他的身上套。
他終於乖巧下來之後,恬靜的睡臉像個嬰兒,因為是側躺,臉頰上的肉被枕頭擠出來了一點,嫩生生的,估計掐上去還有印子。
翌日,第一縷陽光照在寧躍的臉上時,他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時間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也沒覺得他睡覺的方位有什麼問題,但是當他動了動沉重的頭顱,把頭埋在被子裡,躲避陽光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
昨天他選擇的床不是旁邊的那張嗎?!
而且,他睡的怎麼是郁鋒昨天拿出來的一次性床單?
寧躍昨天晚上是醉了,但是等到郁鋒來的那一刻,他還是有意識的。
只不過有意識歸有意識,不等於行為也受控制,他慢慢回憶,想起來自己把手和腳都掛在了郁鋒的身上……
至於後來,他是怎麼從溫泉室里走到的酒店房間,又是怎麼從酒店房間裡自己的床上躺在了郁鋒的床上,他確實是想不起來了。
尤其是,他身上居然還穿著昨天溫泉室給提供的浴袍。
他的衣服呢?
他麻木著臉,把視線從屋裡轉了一圈,沒發現有郁鋒的身影。
鬆了口氣的同時,伴隨著濃厚的生無可戀感。
本來郁鋒就看不慣他,這下還不剝了他的皮?
比較慶幸的是,他從房間裡沒看見郁鋒的身影,出去房間之後,也沒看見,後來其他的隊員約著他出去吃飯,郁鋒始終沒有現身。